锦衣卫指挥使谢然正站在他身侧,对牢里的大夫道:“药用好了,别让他死了。”
大夫惶恐道:“大人,这、这伤得太重了。”
谢然冷声道:“若是治不好,耽误了宋大人问话,莫怪我不客气。”
锦衣卫的威名早就在京城里传遍了,大夫吓得手都直打颤。然而倒在地上的人,唇角却还带着笑意。
大夫见状更慌了。
伤成这样,痛都要痛死了,这前容楼主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可怕。
宛若嘲讽。
大夫欲哭无泪,只能哆哆嗦嗦得把脉,想着该用什么药吊着容什的命。
宋彧看着这一幕,平静道:“指挥使大人昨夜里是又对容什动刑了?”
谢然应道:“非是我动刑,容什时常要自尽,昨夜我去给圣上办事,不料又叫他从何处寻了块碎石,硬是划破了喉咙,如今话也说不成了。”
宋彧看向谢然,唇角隐有一丝嘲讽的笑意:“怎么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下官听说锦衣卫手段狠辣,没想到不过如此而已。”
谢然面色有刹那的变化。
他倒是没想到,宋彧一个方才弱冠的读书人,竟这般狠。
“来人,给……”
“下官怀疑谢大人在干扰下官办案,”宋彧看向谢然,淡淡道:“他如今伤成这般,谢大人是想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吗?”
谢然语噎。
他冷了脸道:“那宋大人想要如何?圣上只是允许宋大人前来询问容什一番,并未给宋大人干扰锦衣卫破案的权力。”
随着谢然话语落下,其他锦衣卫也拔刀望向宋彧,一时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宋彧却是不在意,漫不经心道:“明一,把人带回家。”
谢然震惊:“你怎敢?!”
宋彧看向他,微挑眉头:“谢大人,圣上应早与你说过,下官要来问话,可如今,你看,容什是能应我一个字吗?下官怀疑锦衣卫内有人阻止下官问话,还要请谢大人肃清北镇抚司,再从下官手里将容什接回。”
“那容什也不能带到你家……”谢然皱眉,摘星阁给他的消息是,既然容什没被处斩,那就任宋彧查下去,只要容什撑着,拖着,就好。
因此他昨晚才割破了容什的喉咙。
若是说不了话,自然也无法作答。
等容什喉咙治好,又要一段时日。
而容什如今的身体,过了这段时日,估计也活不成了。
却不想宋彧这个初涉官场的年轻人,对北镇抚司这般不畏不惧。
谢然咬牙,如今宋彧咬定了北镇抚司有人阻止他问话,责任就在他头上了。
可若是让容什被宋彧带走,他怕,容什会变得不可控。
“不如这样,谢大人派人去宫里问问圣上,下官能否这般做,”宋彧道。
就在谢然应好时,宋彧又道:“明一,你跟着去,如实以报。”
他看向谢然,笑道:“相信圣上也不愿听信一面之词,谢大人说,是吗?”
明一是见过皇帝的,相信也不会怵。
再者,人总是要历练的,他身边得用的人还是少了些。
谢然深深看了宋彧一眼:“宋大人说的是。”
就在明一随谢然的人一道进宫时,宋彧就坐在牢房外看着大夫救治容什。
谢然让人搬了桌椅来,陪宋彧坐着。
宋彧看了他一眼,主动起身给他倒了茶。
谢然微怔。
宋彧温和道:“谢大人,圣上将此事交予我,便是信任我,可你看,容什这般,下官心里也是惶恐得很。”
谢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