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阿婆回屋了找凳子坐下后,林青禾瞄了杜彭一眼,他双手捂着鼻子。
鼻血从他的指间缝渗了出来,半个手背都是血。
她是大夫,看到的伤病能管的,还是会管的,她走近了几步去瞧,“把手松开,给我看看。”
低着头的杜彭,眉头动动,他僵硬地把手垂放了下来。
近距离的味道,让他双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眸也垂得低低的。
林青禾看了看,鼻头有些田里的泥土,血流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应该是黎氏区的小动脉出血了。
“去打水洗一洗吧,找张凳子坐下,用手按压鼻翼,压迫止血。”
她抬手捏了下自己的鼻翼给他做示范,却见杜彭身子速度地抽了一下,接着,他拔腿快跑到了院子里去了。
林青禾纳闷,这孩子怎么回事?
“将军夫人啊,来来来坐。”
杜阿婆不知什么时候从凳子上起来了,她拄着拐杖,去找了一张凳子,拉着走到了林青禾的面前。
“婆婆,我姓林,您叫我青禾就好。”林青禾拉住了她手里的那一张凳子,放在了一旁,又扶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您要是不想让我叫您将军夫人,我听他们都叫您林掌柜的,我这老婆子也这样使唤您如何?”
“可以。”
杜阿婆见林青禾不讨厌她,她坐下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帕子,擦起了眼泪,诉起了苦。
“林掌柜的,要是您出手相帮,我孙儿还不知被那杜阿四打成什么样。
我孙儿命苦啊,摊上了我们这样的人家……”
阿婆不断地向林青禾诉说,她命运的悲惨。
六岁,被赌鬼父亲卖到花楼,拿她换银子抵赌债。
13岁接客,接了十多年,好不容易遇了一良人,被赎出了深海。
好日子没过五年,丈夫去驱赶,两头在自家田地里打架的公牛,被发怒的牛给翘死了。
靠绣品,种田种地养大了儿子。
儿子娶了媳妇,媳妇给她生了个孙子,本以为一家会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意外又发生了。
她旧疾新疾,生了场大病,儿子为了给她治病,偷了主人家的一根簪子,被送到了衙门。
最后她病也没有得到治疗,儿子还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她伤心难过,日夜地哭,眼睛哭瞎了,儿媳被娘家人接了回去,改嫁了。
她只能振作起来,辛苦地开始养育孙子……
因为她曾今的身份,导致村里人都不待见她和她的孙子。
在村里受辱,没人相帮,那是常事。
只有,外头的货郎半个月会进一次村收绣品,会在她家门口停留,用廉价的价格换上她绣好的绣品。
林青禾看着这个瘦弱瘦小还驼背的老婆婆,她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人活着好难啊了!
如果,身体健康,没摊上什么嗜酒如命,穷凶极恶的赌鬼的家人,已经是上天的厚爱了。
“林掌柜,我孙儿手巧,满院子都是他栽种的花呢,你瞧瞧,好看吗?”
林青禾望向院中,有树木类的盆栽,常绿的榕、松、柏树,杂木类的,梅花、杜鹃、紫薇、石榴、佛手柑等。
观叶和寒树型也有好几种,墨竹、四方竹、凤尾竹,风知草、兰草等。
还有些景观,她说不上名字。
但每一盆盆栽,都被打理修剪得很好,颇有诗意。
杜阿婆的孙儿,确实心灵手巧,很会养植。
“嗯,好看。”
得到林青禾的认可,杜阿婆露出了略微自豪的一笑,“他从小就想着当一位花农,怎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