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爸爸!”
方泽一惊叫后,双眼猛然睁开,他的手脚在被子里随着惊呼又踢又打。
他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全被汗湿了。
他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小泽,小泽。”曾琴一只手按着女儿刚拔了针的小手背,另一只手去拍方泽后背。
方泽愣愣转头,剧烈收缩的瞳孔恢复清明。
他看见了身穿白大褂正担忧看着他的护士。
看见了比护士更担忧的……妈妈,还有那个坐在床上正瞪圆眼睛看她的小姑娘。
瘦瘦弱弱,小小的一只。
能被人一只手就举起来的小姑娘。
她没被人从窗户扔下去,她正坐在病床上。
看起来像被霜打过的花儿,蔫哒哒的。
可她就坐在那里。
正在看着他。
方泽眼眶里的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那种害怕和惊惧,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哭到颤抖,哭得不能自已。
妹妹、
妹妹还在。
“小泽,小泽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不怕,好孩子,不怕啊。”
曾琴顾不上女儿刚拔了针的手,来到方泽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男孩儿的哭声很低,很低,低得只听得见哽咽的呢喃。
要是有人凑到他嘴边去听,就能听见他在轻轻地喊着妹妹。
“哥哥,哥哥别哭,芸芸不难受了。”
肖帅回来的时候,病房里正哭成一片。
护士正在给方泽检查。
“小朋友,你是做噩梦了吗?没事啊,不怕不怕,你看外面。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怪物都被太阳赶跑啦。”
方泽忽然抬起泪流满面地小脸,认真道:“我爸爸是太阳。”
护士:“……”
是爸爸在妹妹大哭时冲了出去,是爸爸打倒了坏人,是爸爸叫来了警察,是爸爸送妹妹来医院。
爸爸是太阳,赶走怪物的太阳。
而那……只是一个噩梦。
刚转过走廊走到门口的肖帅:太阳飘?
他会自己把自己晒化吗?
他甩了甩头将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这是怎么了?小泽做噩梦了?”
护士道:“应该是做噩梦了,小孩子不惊吓,你们以后要打孩子也少吓唬他们,吓坏了还是自己心疼。”
肖帅:“……”
这口锅他不想背。
护士很快收拾了吊瓶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一家四口。
肖帅手里抱着的盆子走到病床边。
“芸芸也醒了,还难不难受?”
曾小芸眼睛一亮,又有些害怕地抓住被子,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我买了牙刷毛巾,你先带小芸洗漱,再过来吃早餐。”
“可小泽?”
“没事,男孩子哪有那么轻易就吓到,一会吃上两个肉包就缓过来了。”
曾琴:“……”
肖帅坐到了床边,床上的小男孩正看着他,额上还有汗湿的痕迹,脸色微微还发白,显然刚才的梦把他吓得不轻。
“小子,做什么噩梦了把你吓成这样?说出来给你爸爸乐……听听,听听,是听听。”
方泽:“……”
他聋了吗?
他没有。
那些本来想说的话,他突然就不想说了。
他把头低下去,小幅度地摇了摇,“很可怕,但我忘了。”
肖帅:“?_?”
“出息,行了,忘了就算了。自己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