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屋内的气氛变得轻快许多,赖潇扶的丫鬟绿枝没忍住心中的崇拜,对祝臾说道:“祝夫人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许姨娘被驳斥得脸色这么难看,没说几句就灰溜溜走了,要是我们夫人能有祝夫人一半厉害就好了,看这许姨娘还敢不敢欺负夫人。”
“绿枝!”赖潇扶连忙喝止,她从小受的教育,夫家再差也不能在人前搬弄。
而祝臾却是高兴的,这丫鬟的话说的正是时候,她能顺杆子爬聊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了,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不肯进入正题就是怕赖潇扶以为她是来听八卦看笑话的。
“不用绿枝说我也能看出来,那许氏的打扮,对妹妹的不屑,离开时不肯向妹妹这个主母问候一声,可见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你夫君枉为人夫啊,待妾室比正室好,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祝臾说的毫不客气,绿枝害怕得四周看了看,还好只有她一个人伺候,这话要是传出去,武安侯夫人的名声就坏了,好不容易有个让夫人高兴的人,她可不想对方恨上赖潇扶。
赖潇扶也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怕是怕,但更多的是激动,似乎她内心无比认同祝臾的话,渴望她能多说几句。不久前母亲来看望她,心疼归心疼,可仍对谢垣客气,说了一些夫妻和睦的道理让她接受现实,接受失去孩子,接受许雪莹这个仇人和那个爬床的陪嫁丫鬟,还有……接受谢垣对她的无情。
母亲难过之际,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她抓不住丈夫的心,丢了他们赖家的脸,让她向谢垣认错不要将来成为弃妇,她内心极度反抗,却也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着带病的身体,逃避这一切。
祝臾观察到赖潇扶的表情并无排斥,想起以前和闺中密友一起吐槽渣男的情景,跟喜欢同一个明星一样的道理,讨厌同一个人可以拉进彼此的距离。
祝臾继续嘴炮输出,“昨日还听侯爷说谢大公子一表人才,待人有礼,原来只是对着外人的,朝夕相处的妻子被妾室欺负他可有说一句话?骂他表里不一就算对他客气了。妹妹,别怪姐姐多嘴,一个丈夫,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给你,投入再多的感情也无用。”
赖潇扶犹豫道:“姐姐会认为是我无能吗?抓不住丈夫的心,如果我足够好,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祝臾怕了这种被pua的发言,“你可辜负过他吗?嫁过来后亏待过公婆吗?有做过有辱家风的事吗?既没有何必把错归在自己身上,当世大儒尚且做不到人人推崇,何况我们这些深闺女子了,妹妹,有时候,过分自责也是一种病。”
祝臾不知道这样苦口婆心有没有用,但依赖潇扶现在的状态,孤立无援,心灵脆弱,自己又是唯一主动向她表示善意的人,这些话肯定没有白说。
有的人,压抑久了脑子反而更清醒。
“妹妹,莫怪我对你的家事说嘴,我刚才没给许姨娘好脸色看,她不敢当着我的面怎么样,可一定会把气发在你身上,到时候你夫君或许会责问你,你只管拿我的话堵他,尤其是我说的结党营私和许姨娘父亲的事,你夫君是聪明人,会知道其中的厉害,如果他多心,或许会觉得你手中有许姨娘父亲的把柄,就不敢对你乱来了。”
谢垣纳许雪莹,除了男人的通病,就是看中许父的关系网,许父是光禄寺少卿,虽属礼部,但能接触到宫中的内务府,没有比内务府更了解皇帝的喜好。掌握宫中形势变化,这条线是不错的选择。
官途顺畅,少不了一步一合计,谢垣确实有本事,但他也是自私的,哄骗许雪莹给他当妾,厌恶赖潇扶的不依不饶,在赖潇扶父母面前诚恳受教,进退有度,别人不松口就是咄咄逼人了。
赖潇扶握着祝臾的手,感激祝臾为她着想,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姐姐放心,我能应对,至于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