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遥身着深红色的官袍站在中间儿位置,官帽利索的将头发束起,端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状元郎。
路唐就在最前面,看着他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心脏慌得几乎要跳出来胸腔。
心动二字在瞬间迸发,将她从前竖起来的种种界限一一击垮。
内侍守在她身边,悄声问,“郡主,看姑爷的官袍,不该只是个大学士才对。”
一语道中要害,路唐眯着眼睛看去,那深红色的袍子最中间绣的是展翅欲飞的仙鹤。
正三品才能用鹤袍。
徐子遥不会傻到在这种场合穿错官袍,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暗地里升了官儿。
路唐暗暗翘起嘴角,
白亚郡主家世好又如何?到底是个不重要的草包饭袋,放着徐子遥和林洵不要,居然选中了谢灵谋。
路唐掩唇,那等愣头青小子,怎么能与自己前途无量的夫君相提并论。
徐子遥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的头顶他只当她是羞涩不好意思,不自觉耳尖也染上了红晕。
咳嗽两声找回声调,他才说话,“在下是中书省参议兼内阁大学士徐子遥,也是此次考试安检的负责人。”
“为了保证公平性和准确性,请各位配合,待会儿男子进左手边厢房,女子进右手边厢房,内有官差和宫里来的女官等候。”
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几个年纪小的正处在不知事的时候,听他这话自觉受了侮辱,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最前排的路唐郡主心疼未来夫婿,扭过头想辩解的时候,徐子遥轻轻两句拦住了他。
那状元郎道,“众位到此是为何,你们来之前便知道了,此次考试与科举同等重要,岂可儿戏?!”
“若是各位身上有什么肮脏手段,进屋后交给官差既往不咎,若是被我们查出来的,自当上报朝廷由太后娘娘定夺。”
宁世子把玩着檀木手串儿听着人群里的窃窃私语,懒怠的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徐子遥,半点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陈继附在他耳边,“世子,咱们带着头先走吧,也算是给内阁面子。”
鼻孔里不屑的挤出一声冷哼,谢俞之的扇子摇的噼里啪啦响。
徐子遥这个墙头草居然和路唐联了手,否则他怎么能升任中书省参议?!
压低声音,他跟陈继道,“除了路唐配合他,还哪里有人听话?真是拿鸡毛当令箭,他一个小小三品难不成还敢强迫我们?”
后者头疼极了,“雍王在外为您张罗,咱们就不要在这拖泥带水了吧。”
宁世子摇着扇子只当是没听见他说话,长扇一打直指徐子遥,高声喊道,“徐大学士,你口口声声为了公平,那若你帮着路唐姐姐作弊,该当何罪啊?”
后者倒是淡然,大手一摆,“世子何出此言?本官就在这纹丝未动啊。”
阳光从树梢里渗透下来,谢俞之用扇遮面,“路唐是你未来的夫人,若是你想从中作梗岂不是有一百种方法?”
“若是世子有证据,您大可去太极殿告御状,若是没有,请尽快去左厢房安检,今日没进过左厢房的,取消考试资格。”
隋世子安安静静的观察了半晌,听完徐子遥的话他起身便朝着左厢房而去,留他的内侍守在院里。
宁世子见他先投降跟着去了,咬牙切齿的挖苦道,“兄长真是会见风使舵,我就没有这个本事。”
徐子遥指了指对面的大门,“众位世子郡主的随从请到门口长廊一坐,考试期间不得随意走动。”
谢俞之两眼一翻,余光撇着身边年纪更小的藩王世子,后者两眼一瞪吼道,“本世子要人磨墨!”
“世子放心,文房四宝已经准备好了。”
大学士不卑不亢,无论谢俞之找什么缺口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两句就能被他打回来,无奈只得先叫陈继去长廊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