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笑道,“给我讲讲,你当初是怎么喜欢我的?”
谢衍的耳尖登时绯红,左摇右摆的就是不肯说,直到小姑娘扭来扭去的实在抵抗不住,方无奈的摇头。
欲盖弥彰的咳嗽两声,他才说道,“那会儿我办成太监来给大李皇后上香,其实宫人们都知道,只是没人敢拦我,你这小妮子上来就对我吆五喝六的,还能三言两语戳穿我的心里所想,你那么特别,那么耀眼,叫我如何不放在心上?”
李宛认真的看着他,合着这还是个霸道总裁的套路。
“就因为我顶撞了你两句?”
谢衍瘪瘪嘴,“怎么可能,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双手环抱在胸前,李宛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回忆道,“我对你印象最深的时候反而是那次家宴。”
“太极殿的时候虽然怀疑了你就是谢衍,可你并没亮明身份,贺兰也没明说,后来梅花坞的家宴上你才真叫我眼前一亮,原以为皇家的家宴都那么无趣,谁知道半路出来个桀骜不驯的你。”
嘴角噙着笑意,李宛想起骰子,笑意湮灭三分。
仰头看着墨蓝清亮的夜,感慨道,“只可惜了骰子,你们皇家彼此不和,却老是要这些无辜的人付出生命,好在她弟弟已经出宫过活去了。”
侧目看着她,月光给她又添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柔和的五官都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里。
谢衍突然问,“当初我有个莫名的王妃,你是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不过是替骰子惋惜,花一样的年纪却被各方的势力操纵着,郁郁寡欢无疾而终。”
李宛的笑意逐渐化为茫然。
骰子从小就伺候着当时的太后,她都是如此下场,那自己呢,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太后又会寿终正寝吗?
谢衍的大手悄悄落在李宛的肩颈上,手指尖轻轻用力按摩着肩膀的穴位。
“其实对于骰子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看着她不解甚至想反驳自己两句的表情,他又道, “至少在死之前她还有过一段时间的富贵,死之后她弟弟也腰缠万贯,若我们现在去问她弟弟,只怕是连姐姐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晓得了。”
自穿越算起,李宛在这个朝代呆了近小一年的时间了,内心深处她仍旧是个理想主义者。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道,“那是一条人命啊谢衍。”
后者倒是很淡然,手上轻轻按摩着,慢声细语给李宛解释,“皇宫每年的宫人招收都是自愿报名的,没人强迫他们,骰子打小入宫,捡好听的说就是父母想让女儿过过好日子,将来出宫去配个秀才老爷都好,说句不好听的,她是被家里人卖了。”
“若是不入宫,她就要跟着父母颠沛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可入了宫有吃有住还有衣物首饰,每年的俸禄少说也能攒下十两银子,这可够寻常三口之家一年的伙食费了。”
“诗奴,我知道你心疼这些宫人,但他们入宫一则迫不得已,二则他们跟皇宫是各取所需。”
转到明鸾殿前的宫道上,李宛垂着眸子始终都没说话,马上要进宫门时,她才问,“骰子没有谥号对吧?”
“自然没有,她只有个口头赐婚,还是皇兄气急败坏的时候赏赐下的,一则他想羞辱我,二则他自己也觉得不妥,怎么会真的给上玉碟呢。”
明鸾殿的朱门之外,谢衍停住了脚步,双手揉搓着李宛的脸蛋。
“好了,莫想他们了,这么好的月色咱们赏月吧?”
脸被他捏在手里,李宛连话都说不清,“如何赏月?”
若是她早知道谢衍带她爬上了屋顶,她定然不穿这身纯白色的麻布衣裳,屋顶再如何干净,毕竟也有灰尘。
随便捡了个地方坐下,大刺拉拉的拍了拍蹭上灰的袖口,她道,“待会儿你可要给我洗衣裳。”
谢衍笑的极其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