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一半,贴心的拿来白瓷碟子给他装了盘。
荷叶酥是林杨守着做的,出锅便装了袋子,这会儿还是温热的。
咬一口外酥里嫩,红豆泥和糯米内馅组合的奇妙口感在程英同口腔里相互作用。
他的嘴角无意识的翘起,原来这就是李宛最爱的茶点。
只是李宛怎么如此受欢迎,身边围了那许多讨人厌的苍蝇。
叫住来回巡视的小子,他问,“小二,除了城南袁庄,哪有哪里的荷叶酥做的好吃?”
这小子二十余岁的年纪,滴流圆的眼睛转了两圈,欲言又止极其为难。
程英同自然知道规矩,倒了些碎银子,连点都没点便给他拿去了,“还有哪儿的荷花酥做得好?”
“郎君问对人了,京城的荷叶酥,袁庄称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就连宫里的太后都吃他们家的酥呢,除此之外,其他铺子的荷叶酥您也没有买的必要了。”
“但小子知道有个老头也是高手,他原来在驿馆的厨房做厨子,前段时间被赶了出去,现在不知流落到哪儿去了,听说袁庄荷叶酥的方子就是从他那买的呢。”
从驿馆驱逐的厨师...那不就是徐子遥昨儿拉拢过去的那个人吗?
程英同将吃剩下的那半块酥放进嘴里,酥皮掉落的满桌子都是,小二连忙上来打扫。
“郎君,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见着小子那期待的眸子,程英同心生厌恶,这起子墙头草,给点银子怕是都能叫爹呢。
“听你的语气,似乎与那厨师相熟,别藏着掖着了,他现在在何方?”
小子见着他顺着自己的话追问,立马又三缄其口,摘了脖子挂着的白巾,没事找事的擦着桌面。
程英同脾气不好,见他越发的过分,索性抱起油纸包转身就走。
小二立马拦住他,“诶,大爷,您没给钱呢。”
少年比他高半个脑袋,逼近半步,垂着眸子问,“方才给你的赏银不够吗?不够就去雍王府讨要。”
话毕,他长腿一迈从另一个方向过去。
林杨...他要林杨死!
任何一个与他争抢李宛的人,都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李宛厌恶铺张浪费,故而谢衍只是准备了一桌子寻常家宴来庆贺她的归来。
小别再见,两人皆有无限感慨,一个怔在椅子上,一个就连说话都咬着了舌头。
舌尖酥麻,谢衍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诗奴,瘦了许多,你辛苦了。”
李宛垂着头,时隔小二十多天再次团聚,却没出现自己预料中的泪眼婆娑,她捂着脑袋有点头疼。
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自己与缙元或许是过了热恋期,开始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偏生他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大直男。
“缙元...”
她扬起脑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谢衍似乎也心不在焉儿的,话不投机不如坐下吃饭,这桌子菜荤素搭配色彩鲜明,看得出来谢衍是下了功夫的。
就在她欢乐的咬着鸡腿的时候,谢衍放下了本就是虚拿着的筷子,掖了掖袖子盖住手指的伤口,笑眯眯的瞧着她。
“诗奴,好吃吗?”
“这手艺从前我从没吃过,可是来了御膳司新人了?”
啃完了鸡腿,李宛拿过桌子上的白麻布擦了擦手,又喝了两口清汤,正好中和过于香腻的味道。
“那你先吃着,太极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
李宛没料到谢衍居然这样说,她那本已经上扬的心情登时坠落谷底。
等人走后,脆嫩的豇豆咬在嘴里被她嚼的咯吱咯吱作响,她招呼贺兰,“一起吃些吧。”
后者笑的暧昧,退了两步连连拒绝。
满桌子菜登时索然无味,她撂了筷子,招呼贺兰将没动过的菜装起来,叫人送去谢蒙的宫里给周到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