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陈继咳嗽两声,道,“在疫症横行,隋世子所说的迁回老家实施起来难度太大,宁世子所说的置之不理又实在不人道。”
“不如迎合朝廷的政策,将尸身火化后与诸多民众一起安葬。”
火葬虽然推行了一段时间,但大多数都是实施在孤身一人的死者身上,寻常人家里对这件事依旧持有排斥态度,若是白音的尸身能实行火葬,必然对推行有促进作用。
徐子遥看着陈继的眼眸有些别样的色彩,此人的脑子如此好用,偏偏是个对立面的人。
隋世子把玩着白玉茶碗,半晌才道,“陈先生,火葬就没有来生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在民间激起怨言也实在是犯不着,我知道先生忧心火葬一事,可急不得慢慢来吧。”
他比谢俞之长两岁,整个身形都要比他大上一圈,眼眸一扫盯着他。
“宁世子的先生确实不同凡响。”
宁世子原本抓着瓜子随心所欲的吃着,闻此言索性将瓜子甩了一地,反正在隋世子等人眼里他只是个没有规矩的破落户。
徐子遥嘴角微微弯起,这个小世子倒是有点意思,够性情,若好好教导定是个好王爷。
“俞之,徐大学士面前,放规矩些。”
后者的脾气立马窜了上来,“兄长是在内涵本世子吗?”
“陈先生提出的建议怎么就不可行了?火葬若还不推行,等疫症再严重些,那么多人哪来的空地安葬?总不能人摞着人吧?”
将内侍端上来的汤碗分给三人,徐子遥打着圆场,“好了。”
“臣会将两位世子的建议悉数上报给朝廷,朝廷自然会有考量,如今疫症横行,但我们该做的事情也要继续。”
站起身理了理因久坐而褶皱的袍子,徐子遥拱手两边各行了一次礼,“慎王已经下令,五日之后便是文章的策论考试,请诸位好好准备。”
谢俞之一摊手,小声吐槽,“不如徐大学士把考试题给了,这样本世子才能好好准备。”
敛了眉毛掩饰心里的鄙夷,谢扬昭极其矜持问道,“策论在何地考试?要进宫吗?”
“考试的地点与时间会有专人来另行通知,驿馆内所有的世子与郡主都要参加考试,臣告退。”
徐子遥退出的时候还帮忙掩上了房门,顺着楼梯下去,窃窃私语越来越近。
通往厨房的拐角里,一个半大身影背对着楼道口,正和主厨的老人家来回推让着什么。
老人家似乎两眼都是泪花儿,“郡主,这不可行,这不行的,草民不能拿你的银钱。”
半大的身影将荷包硬塞到老人手里,说话的声音就像银铃铛儿似的好听。
“拿去吧,他们老是白吃白喝的,你有多少俸禄够填补亏空的呢,我父王虽然没大富大贵,但帮助你这一点也不会叫我就饿死街头了,拿着。”
徐子遥往楼梯里躲了躲,不叫那主厨看见自己。
看背影和衣着,这位似乎是中山王的长女路唐郡主,是这里面最年长的。
“郡主您也太心善了些,我们这些个仆役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从没想过能收到主子的赏赐...先头黄先生过世也是您暗地给拿的银两..”
中山王是诸位王爷里最年长的,多年以来安守几座小城,安分到朝廷时常忘了他的存在。
驿馆的仆役猛地一嗓子,“徐大学士,您怎么在这?”
吓得聚精会神的徐子遥猛的一哆嗦。
三两句应付了,再转过头想偷听的时候,路唐郡主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口堵着自己。
他心头一颤,连忙行礼,“见过郡主。”
路唐面色无常,沉静的眸子看的他心慌,半晌道,“内阁大人还有偷窥人说话的癖好?”
“臣...不是有意的。”
指了指他身后的楼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