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被整齐的装在杨木小箱子里,她懒得一一查验,还没等内侍走到自己跟前儿,抬手就阻止了他的步子。
“从前哀家不知道,古御史居然如此有家底。”
审视的看着他,他似乎十分紧张,小太后忽然宛然一笑,“满朝文武都知道现在京城处在什么情况里,唯独古御史晓得为朝廷分忧,你有这份心哀家很是感动,等过了这段日子,哀家要重重的赏你。”
听着那语气,似乎不像是在骗人。
古文拙松了一口气,身子放松的向后靠坐,嘴角扯开陪笑着。
“娘娘,这银票可要清点以二?”
他侧过身体,捧着银票的内侍上前两步,头低低垂着叫人看不清脸。
“御史大人必然是精心的,哀家便不查点了,婧儿,收下便是。”
内侍垂着眸子,“娘娘,请查验。”
硕大的黄杨木箱子挪开之后,李宛逐渐没了笑意,隔着纱帘她看不清近侍的脸,但莫名觉得他甚是熟悉,熟悉到她久久不能忘怀。
李宛扬起下巴,问近侍,“你叫什么名字?”
“娘娘只叫奴才小五就好。”
程英同丝毫没有被畏惧之意,后背挺得笔直,硕大的帽子压在头顶正好遮掩了他的眼眸。
李宛手一抬,指使公孙婧稍微挑开帘子的角。
“你的声音很像哀家的故人,帽子摘了。”
“娘娘,小奴容貌丑陋实在怕惊扰了娘娘,求娘娘赎罪。”
后者象征性的点点头表示请罪,身子丝毫没动,古文拙跟在后面被吓得浑身冷汗。
李宛看着他,那双半露出来的眼睛像极了程烈子。
那种狡黠又灵敏的神色,那种探究又深不见底的感觉,只有程烈子有。
可自己明明将他处死了才对。
“世人都是两个眼睛一只鼻子,难不成能变化出花样不成?摘下来。”
李宛的神情逐渐严厉,程英同不再推脱,虽然摘了帽子,可嘴周的胡茬子依旧在挡着脸。
他知道她必然是认出自己来了。
诗奴那样聪明,又怎么会看不穿自己的小伎俩。
想着,程英同的嘴角莫名翘了起来,就连那双凌厉的眼眸都变得柔情似水。
沉着嗓音,他问,“太后娘娘,可还觉得我像您的故人吗?”
古文拙紧绷的神经警铃大作,回头怒斥道,“放肆,娘娘面前岂能称我?”
后者却只当没听见,笑眯眯的看着李宛,“娘娘以为呢?”
李宛转而盯着古文拙,“古御史博古通今,便是家里的男使都不一般。”
“他并不是臣家里的男使..”
古文拙的话都没说完,大门被人猛地打开,险些拍中他的后脑勺。
徐茵那张焦急的脸匆匆闯进屋子,只嚷着前院有人病危了,求她快去救人一命。
太医院往东五十步便是官兵守卫驻扎的巷子口,古家的马车早早的就侯在那了。
三两步躲进马车里,又拿冰块擦了灼热疼痛的皮肤,古文拙没好气儿的扇着风。
见着程英同依旧面色如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同样在阳光下暴晒一下午,自己浑身灼热疼痛感,他怎么办点事情没有。
“你到底什么意思,瞧你那模样,似乎和太后是故人?你不会拿我做筏子吧?”
靠坐在马车上,程英同闭目养神,“小生若想拿你做筏子,御史大人今儿也不会坐在这。”
“银子给了,日后你休想再威胁我!”
冷哼一声,程英同的身子随着马车的节奏缓缓摇晃。
“京兆府近几日被疫症分了心,等再过几日他腾出手来,你猜猜他头一个要整治谁?”
冰块触碰了本就灼热的皮肤,身体的冰火两重天加上天气的燥热,古文拙现在一颗心一百八十个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