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慌忙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两只手不断在衣袖上揉搓着,站立不安。
垂着眸子回道,“回郎君的话,奴才见屋子实在闷热,怕世子燥热难受,这才去厨房寻了新煮的绿豆粥端了来,粥送到了奴才便回去了。”
那内侍叫住了他,端起桌面的粥碗,“等会儿,你把这个带走。”
小小的谢俞之坐在床边,想开口阻拦却被内侍一眼瞪住,楞在原地没说出半个字。
陈继心明镜儿,原来这个内侍才是说话最算数的。
“郎君,这碗粥是新拿来的,没毒的。”他故作可怜,“奴才瞧着世子实在是热得不得了了才...”
内侍立马打断他,“我们不吃外面来的物件儿。”
话毕,他放下了自己带回来的食盒子,取出两碟子滚热的汤摆在桌面。
见陈继委委屈屈的端着粥去了,谢俞之才忍不住道,“他也是好心。”
长叹一声,内侍转头看着他,“世子太年轻,还没经历过人世间的险恶,这等子人敢越过我们直接进屋,万一他不怀好意想行刺呢?”
谢俞之心里有千百个不服等着,被子蹬的噼里啪啦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半晌,他猛地坐起来抱怨道,“你总是担心的太多,人家分明是好心来送粥,哪个跟你似的,大夏天还要吃什么热汤热饭。”
把众多吃食挨个摆好,内侍两步到床边一把将被子掀起来。
叉着腰指着桌子,他的语气半点没有商量,“世子,您现在是夺嫡的大热门,一言一行都要在心里有个算计,别被人抓着把柄了。”
“现在您该用膳了,待会儿还有五篇文章要诵读。”
谢俞之是叛逆的年纪,内侍三四十岁和他爹差不多大,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见小世子半天没动弹,内侍也不再劝,坐到书桌前翻开了他的那本论语,轻轻一抖,吧嗒掉了一本巴掌大的话本子。
“世子还不来吃饭,是想要奴才将此事记在册子上,到时候一并呈给宁王爷吗?”
他点着话本子威胁着,丝毫不顾谢俞之那双高高挑起的狐狸眼里皆是不满。
“我爹是叫你来照顾我的,不是叫你来教训我的,教导本世子自有先生们负责!”
小世子一脚把那崭新的锦被踹到地上,甚至不解气的还跺了两脚。
手往前一伸,他梗着脖子喊道,“黄彦,本世子命令你,把书还给本世子!”
黄彦的胡子微微颤抖,“世子,他日若世子接替了王位,也要整日看这些无用的书吗?不日便是朝廷的考试,此番若是您不能拔得头筹,咱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那巴掌大的话本子转被他撕的粉碎,散落的书页随风飘散,黄彦勾了勾手指。
“世子,打开你的箱子,叫小奴检查一二。”
没等他动弹,黄彦大步上前从床底翻出他的箱子,谢俞之慌了神儿,拼了命的阻止着。
眼见自己珍藏的话本子被悉数翻了出来,少年人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跺着脚,“黄彦,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写信回家,叫父王砍了你的脑袋!”
将垂落的头发撩至耳后,黄彦丝毫不在乎他的威胁,反而叫了两个内侍把桌面的汤碗撤了。
寻个竹编篓子把所有的课外书全部丢进去,他往身后一背。
“如果世子要写信回家就请尽快,写完后将那五篇文章打理好,小奴今晚来检查。”
谢俞之一脚踹翻凳子,“我偏不!”
黄彦也不恼,“小奴是世子爷的启蒙师父,您的性子小奴也清楚。”
“若是今晚看不着成型的文章,世子爷明日要再多抄十篇策论,您知道小奴的规矩。”
“这话本子小奴便收走了,若是世子今晚文章写得好,说不定能还您一本。”
眼前大门就要关上,谢俞之愤愤不平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