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欲言又止。
白音脸色不佳,没好气儿回道,“你是故意让我在你脚底下的吧?”
耸耸肩,陈继道,“若我说了算,我定叫王子远远的歇着,连活儿都不用干的。”
丝毫不信的冷哼一声,白音道,“继续说。”
“只要咱们能与其中几位搞好关系,当然雍王不是也这样吩咐的吗?我们便可以一边完成王府的吩咐,还一边为自己谋划。”
扔了两粒子鲜绿色的葡萄在嘴里,陈继润了润嗓子。
他又道,“我方才从王府的方向来,雍王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雍郡王府,大门封闭只留了个小角门,听说只有监督王爷的徐大学士能自由出入。”
白音的身骨逐渐绷紧,若是谢灵谋就此倒台,自己岂不是就无后顾之忧了?
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陈继压低声音,似有若无的说道,“慎王必然不会长久处罚他,但只要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日后就会生根发芽。”
“咱们要做的是和世子们搞好关系,但我们的关系对雍王只能说一半留一半。”
这位绒族的小王子虽然在梁地长大,但骨子里到底还是绒族那一套,多日的上林苑养马熏陶,反而叫他越发的直线思考。
他看着陈继,半晌才道,“陈继,这会你还要和我站在对立面吗?”
后者摇摇头,“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满意的点点头,白音道,“如果你再将出卖我,那所有事都会立马被世人熟知。”
上午艳阳,晌午日头一偏便是阴天了,黑压压的云悬在头顶,半晌也不落雨。
李宛做寻常打扮在贺兰喜的陪同下去了太医院,这群学生的进度她很挂心。
磨药的林子福灰头土脸的出来见她,一弯腰激起满天的药粉,呛得两人直咳嗽。
他慌忙请罪,“娘娘,臣该死,臣该死。”
推开要挡的贺兰喜,李宛哈哈大笑的扶他起来,“咱们都是学过医术研磨药粉的,哪里就该死了,快起来吧,别见外了。”
带着她往院舍里走时,林子福把在这的几十位学子的情况一一道明了,转到垂花门时他停了脚。
“娘娘,臣昨夜已经将先头征集的一十二位成手医者派往了各地,剩下的淘汰了一半不合适的,现在还有十二位在此处学习。”
透过轩窗往屋子里望去,这十二个半大孩子正在考试,各个伏案奋笔疾书。
公孙婧在这里面年岁最小,小小的人儿套在硕大的太医院学服里霎时显眼。
林子福悄声道,“这里面天资最聪慧的当属公孙先生的女儿,公孙婧,徐茵姑娘也是不错的,只不过最近阁老病着她告了假。”
李宛认真的盯着他,见他说此话时半点拍马屁的意思都没有。
仍细细叮嘱着,“先生可不要因为公孙先生和邵统领的缘故而特殊照顾。”
引着她往前院回,林子福搔搔脑袋笑得腼腆。
摇摇脑袋,他道,“娘娘,臣是个只会读医书的,那些个弯弯绕绕我不动,好的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治病救人做不得假。”
“公孙婧不到十岁,那时候邵统领找到臣想送进来的时候臣很犹豫,但小姑娘能当庭背出《本草纲目》来,我便收了她,别看她年岁小,但理解能力要比这些年长的强上许多。”
李宛点点头,公孙先生和妻子皆故去,她理所当然该照顾他留下的女儿。
“照你看,公孙婧日后可否能做个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