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等人在甘泉宫一直待到深夜,几人相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林杨急匆匆的赶来。
少年第一眼便见李宛和谢衍两人的亲昵,一颗热络络的心酸涩的沉入水里。
垂着眸子道,“娘娘,诸位皇商似乎是商量好了的,都说今年雨水太大,影响了布匹的速度,没法子按时交付布料,臣想加以处罚又怕妄自决断,便进宫来了。”
今年分明是个丰收的好年。
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李宛问,“宗门带的头?”
“应该是宗门,这其中它是最大的皇商,承担的布匹也最多。”
点点头,李宛道,“宗研的案子,可判了?”
“臣带着京兆府和户部的人认真核对了五年的所有账目,皇宫共计拨款百万两,但实际用到刀刃上的不到二分之一,按照大梁律法,该判处极刑。”
贺兰喜不动声色搬来椅子请他坐下,少年的规矩很好,直到太后点头才搭了个边。
沉吟片刻,李宛方才道,“五年的账目太少,要查就要暗中细细的都查一遍。”
“他们到底只是商户,敢大规模的说什么生产不来,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明日朝议你当着所有大臣再报告一次此事,我们炸一炸这伸黑手的东西。”
最好不要是谢灵谋。
若是他也成,叫谢衍看看他的真面目。
林杨默默在心里记下,“那宗研的罪行该如何判?”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若是律法规定鞭打一百下,你打九十九下都不成。”
李宛不爱金银珠宝,平时在后宫里也只是简单的小玉簪束发,几缕调皮的头发垂落耳侧,在夜光的衬托下她温柔极了。
林杨强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低头接下了懿旨。
不能表现出来,如今慎王归来,若是叫他发现,非但自己要没命,更会危机林家。
谢衍从始至终都在默默观察着林杨,这小子可比从前沉稳多了。
就连先头那爱笑的模样都没了。
他问道,“林少尹似乎心事重重的。”
“臣替宫里不值,本是信任才将这些任务交给皇商,他们却如此放肆中饱私囊。”
林杨的腰背挺得笔直,目不转睛看着谢衍,“依臣所见,这群人也不能放过。”
李宛突然道,“京城寻常人家有多少有织布机的?”
林杨被问的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小叔叔,后者一言不发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接话。
“一百户里大约有二十台。”
“那有多少会织布的?”
“一百人里大约有四十人。”
蹙着眉,李宛摸着腕间的镯子细细思量着,半晌后她转头盯着谢衍。
后者柔声问,“怎么了?”
“若是把分配给皇商的任务直接交给百姓,不就叫民众直接受惠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杨的眼睛猛然睁大。
是啊,从前都是皇商层层剥削,到了民众手里的银钱才区区几两银子。
若是直接对接,省时省力啊。
林洵却不大同意,“娘娘,布匹生产耗时耗力,寻常人家哪有这么大的家底能做?”
李宛拄着脑袋,“左右各地的布政使既不直接参与政务,又不直接参与军政,留着也是留着。”
小林杨就差举双手赞同,点头如捣蒜,“臣同意娘娘的想法,但在布政使的身边要安个都察院的御史才好,以做监督之用。”
见他和李宛相视一笑,谢衍的心里没由来的不舒服。
脸子由晴转阴,出言阻止,“好了,那到底还遥远,眼下要紧的是要把今年的事情解决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