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与我说无用,到时候留到会审上说给诸位大人听吧。”
周到玉一拱手指着门外,“日上三竿,我便不留你用饭了。”
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宗成气的咬牙切齿,“周大人,你在宫里已经失利了,日后若想好好的,还是不要拿着你那高高在上的一套。”
“我今儿给你送来的物件儿抵得上你两年的俸禄,不过是想请你说句话!”
似乎是被他的威胁逗笑了,周到玉垂着眸子看自己的袖口,又抬头看他。
薄唇轻启,他道,“宗门绣艺确实高超,只可惜你们这辈儿没有明智的家主。”
“方才你在我府里,或许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慎王爷今早上班师回朝已经进了宫,从前多少人私相授受中饱私囊都是从前事,打今儿起可再不能够了。”
“若是公子还想保存宗门的名声,就速速离去吧。”
窗外不知何时由晴转阴,宗成站在原地怔楞了半晌才袖子一甩,走了。
周到玉揉着脑袋,这才疲惫的俯下去趴在桌子上。
内侍奉了杯茶给他,劝道,“大人,要不然把老夫人送去寺庙修行吧,长此以往的,小子们又不敢拦,日后若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他没答话,肩膀一耸一耸的,也不知是哭了还是怎么着。
过了半晌再抬起头,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眼角红的像兔子。
“宫里糟心,宫外也糟心,你去备盆子冷水,我要清醒清醒。”
内侍慌忙劝道,“大人,冷水伤身呢,若是实在担心司礼监的事情,还不如彻底转投雍王麾下,如此可叫大人少些伤心。”
周到玉的眼眸登时深沉,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内侍。
他一连几日在府里装作失意不得志,就是想试一试,到底谁才是雍王派来的卧底。
如此可算叫他找着了。
这个叫近侍若他没记错名叫钟律,是三个月前才买进来的奴才。
他摆摆手,顺着话茬子往下说,“你当我没想过吗?”
“从前为太后做了许多不利雍王的事情,就算我真心投靠,他也未必信我,现在达成的表面和平...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大人,听说今儿早上徐大学士是和雍王爷一起上朝的呢,徐大学士都能被接受,那大人又担心什么?”
钟律只以为他开始上钩了,心里狂喜。
见他蹙眉左右为难,又劝道,“大人在朝野上站得高看得远,视野也比小人要广阔许多,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应该一眼便知道。”
拄着脑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到玉回想着,“今儿下朝会后,徐大学士还和雍王一同去听说书了。”
“所以说,大人还在畏惧什么呢?”
钟律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