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谋摇头,“林杨嘛...他倒是难。”
陈继立马接话,“王爷若想拉拢他,草民可以帮你。”
眼见几人就要说朝野之事,女眷们很有眼力见儿的起身避开,云姬连琵琶也不要了,袖子一甩气冲冲的往屋外走。
两步追上她,陈天舟低声问,“你发什么脾气!”
“你倒是过安生好日子了,我呢?好歹你娘也是四十余岁的年纪,你叫我去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外族质子?我知道你恨我,却不知道你如此心肠歹毒!”
猛地甩开女儿搀扶自己的手,云姬一耳光打在她脸上,左右内侍想上来阻止,陈天舟一记狠厉的眼刀飞过去,无人敢动。
“你忘了本了吗?现在知道看不起我了,若不是我,你现在还是被呼来喝去的丫头子呢!”
“得了力就想把人打发了,你才做几天嫡女?怎么把那些该死的臭毛病都学了来?”
内侍远远的退出垂花门外候着,陈天舟捂着自己红肿的脸。
小时候母亲从不动手,这下子倒是下了狠劲儿,只怕三五天都见不得人。
她突然攥住了母亲瘦弱的胳膊,“既然母亲知道我的处境艰难,为什么还要和谢灵谋回来?为什么不在勾栏院里就拒绝?为什么又拿你那什么该死的摆件儿来陷害我!”
人在脾气上来的时候往往拿捏不好力度,她这会子力大无穷,掐得云姬脸色乌青。
后者激烈的挣扎,“你想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放你的老子娘去受苦,你做梦。”
轻飘飘一句话落在耳朵里,陈天舟半晌才放开她,眼眶子里不知何时皆是泪水。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云姬冷哼,“不然呢?若不是那白音硬要我做妻,王爷如何能狠心把我割舍?”
摇摇头,陈天舟感叹,“你太蠢了,简直是没有脑子,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我那掉进你温柔乡的蠢爹。”
“谢灵谋带你回来,是来给我上眼药的。”
“他会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可是当朝王爷,他是摄政王谢衍心尖尖上的侄子!”
女儿无望的怒吼响彻在耳边,云姬逐渐蹙起眉头,半晌突然想到蹙眉长皱纹儿,又猛地放松五官。
远处的天边,一轮烈日晒得花草都打了蔫儿,陈天舟擦掉眼泪长叹一声。
她道,“我会给你安排上好的嫁妆,无论怎么样,日后你在白音那处好生过日子,不要再回来了。”
“你实在是太狠心了,我要告诉谢灵谋,我要去告诉他咱们的关系,我要告诉他是你嫉妒我!”
眼看她转头就要走,陈天舟慌忙拉住她,没想到两人撕扯间脚底下打了滑儿,云姬扑通一声摔进了荷花池子。
从前汀州没有荷花,谢灵谋偏生就爱这物件儿,有了府邸后大半池子都是养荷花的。
云姬不算轻,甚大的重量猛地摔进烂泥碎藕里,她拼命的挣扎,越挣扎陷得越深。
“救命!救命!”
看着不断沉浮的她,陈天舟心里没由来的畅快。
心里一丝恶意悄然爬上心头,若是她这么死了...
她的内侍生怕出事就守在附近,听着呼喊声匆忙跑来,惊骇的看着池中人,“天哪,快来人,快来人!”
陈天舟拉住她,“叫她这样死去好不好?”
内侍顾不得上她,招呼了几个小子下去救人,这才腾出手把她拉到角落里。
“娘娘糊涂!”
“宴席上的主子们都瞧见了是您把云姬带出来的,转眼人就死在了池子里,您说他们会怀疑谁?”
陈天舟被一时的怒气冲昏了头脑,这会子被她一点拨才恍然大悟,却依旧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