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一听便知道她想改良大梁的秋闱体系,他言道,“娘娘,既然医者要改,那衣食住行臣以为每个行业都要改,如此叫天下的青年人学些手艺,总归不是坏处。”
就喜欢和这种不用多废话的聪明人说话,李宛很赞赏的点点头。
“如此,今年先以太医院为试点,若可行,明年再增加三个门类,以此列推,去办吧。”
徐子遥和林洵起身行礼,“诺。”
陈清雨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缓轻陈家的危机情况,甚至越发的催促了他从前的债主上门讨债,毕竟正三品的京兆尹一夜之间贬为庶民,谁知道下一步他们家会不会满门抄斩。
门口挤得水泄不通,陈杜宇夫妇像一摊烂泥似的只知道哭,最后还得陈继和陈天舟出来撑起门面。
恋恋不舍的攥着那柄私宅的钥匙,陈天舟额头缠着纱布,垂眸问,“我用宅子换我娘,你不亏。”
环顾四周几乎被抢光了的花厅,陈继捶了捶身子下的黄花梨木圈椅。
这椅子摆在最中间,往常只有担任家主的父亲才有资格坐一坐,轮到他却是这副破败景象了。
他道,“你也可以不交宅子,等抄家时被官府收回去,这一大堆债务还是要背负在你我身上。”
后室里陈杜宇还在低声训斥着痛哭不已的陈夫人,隔着一扇木板被儿女听得清清楚楚。
如今陈继成了当家人,自己日后的宿命很大程度都要跟他系在一起,陈天舟一咬牙一跺脚,“这是我兄长给我的,原也不属于我,拿去抵债吧。”
小厮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擦擦脸上的汗,低头道,“公子,后院都翻遍了,没再发现什么值钱的。”
陈继似乎早预料到了,回头看时,父亲就在门边盯着自己。
他伸伸手,“你的小金库呢,拿出来吧,朝廷有令将陈清雨的赌债还清,这不是我说的。”
陈天舟也跟着劝道,“父亲,哥哥已经去了,还是要抓紧将他身后事料理了才好。”
陈杜宇登时眉毛倒立,训斥道,“他都要将你母亲发卖了,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若不是他,赵家的婚事能退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就算下狱了家底也比咱们厚些,现在可好,谁来还这笔钱?”
他一觉醒来接来知道几个噩耗,一肚子的火不知该往何处用。
陈继他如今不敢招惹,只能朝小女儿出出气,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心里莫名有几分舒爽。
陈天舟索性破罐子破摔,“天大的能耐只往家里用,你有本事去烟花街找那些蛊惑陈清雨的女子去!居然朝我发起火来,父亲也就瞧着我是个软性子的,五弟弟你怎么不敢呢!”
权威又一次被挑战,陈杜宇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动手,眼见气氛越发诡异,陈继抬手便摔了茶杯。
他冷言道,“将你的金库交出来,我可去雍王面前求他为你求情,日后在狱里也少受点罪。”
“我和陈天舟不过是被波及的子女,可我们俩也毫不犹豫的交出了自己的体己钱,你到底是他哪门子父亲,好的时候千好万好,不好的时候便与你无关了?”
咳嗽半晌,陈杜宇才道,“陈继,他是继子。”
女儿的哗然和儿子的震惊都看在眼里,他又道,“咱们才是一家人。”
陈天舟满腹的怒火恨不得攮死眼前人,“呸!谁与你是一家人!我哥哥十二三的时候还是个品行端正 的,若不是你整日拉着他往那些该死的腌攒地方去,他会有如此事端吗?”
懒得听他再辩解什么,陈继一抬手,“来人,把老爷关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得给吃食,若不说出金库在那就叫他活活饿死。”
林杨一脚踏进来就发现陈家人快打成一团了,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