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他也蹲下。
贺兰喜手里抓了一把蟹黄瓜子仁,给他分享了半数,指了指东偏殿。
“方才苏和太妃进去了。”
东偏殿的帘子被风吹动的飘飘然,周到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可什么都看不着。
他问,“娘娘好像没禁她的足,怎么了?”
“苏和太妃刚才还拦住我和王爷,说了两句没头脑的话,这会儿又来找段姑娘,怪得很。”
胸口的伤没恢复好,周到玉没法长久的蹲着,他慢慢站起来道,“叫人盯着吧,可要我分你些人手?”
说到这个,贺兰喜的小脸立马皱成一团。
“你到底怎么受得了司礼监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干活?我才去顶了你半个月的班,人都瘦了一圈了,那样多的折子真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我还是愿意摆弄宫里的账本些。”
温柔的笑笑,周到玉目光悠长,“习惯了,我进宫这么多年,在司礼监呆的时间最长,从前当小太监的时候连熬几个大夜都是常事,如今和那会子比,可是幸福许多的了。”
贺兰喜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着眸子道,“周大人,你受苦了。”
“你这孩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他轻拍了拍贺兰喜的脑袋。
今儿的艳阳天很适合出去散步,可惜张娴只能在宫内走走,这会儿子她趴在东偏殿的窗户边,看着周到玉和贺兰喜在谈论着什么。
段思君将孩子交给月疏,自己给她倒了杯茶,“太妃娘娘,清茶解暑。”
“要说解暑,那还是绿豆汤最好喝。”
这茶是冰镇过的,张娴的眼神登时放亮,仔细品品还有几分蜂蜜的味道,怎么还是酸甜的呢?
“东南来了些酸釉进不得嘴,臣女想着天热为皇后娘娘解解暑,便突发奇想将酸釉、蜂蜜和绿茶煮在一起,再用冰块拔凉了,喝起来便是酸酸甜甜的。”
段思君穿着青纱衣裳,头发高高吊起,耳朵也不带饰品,张娴觉得她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可给娘娘送去了?”她问。
后者摇摇头,“才做好了您便来了。”
张娴有些尴尬,笑道,“看来哀家是来的不巧了。”
“这话说得是折煞我们了,您能来便是给臣女面子,怎么会不巧呢。”
段思君是个说话滴水不漏的妙人儿,张娴几番想和她说些体己话,可月疏就不远不近的在外室里哄着孩子,她就算再能耐也不会腹语传声啊。
“娘娘似乎有话要说?”段思君歪着脑袋。
张娴可不有话要说吗,她想窜连段思君站在她的阵营好监视李宛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李宛也来个暗夜偷袭,她好提前逃命不是?
“哪里有什么话要说,不过是来看看陛下,另外听说姑娘来了,哀家久闻姑娘大名,想来见上一见。”
见她转着腕子里的镯子,段思君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她是不怀好意。
指着那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子,她问,“娘娘可是来给陛下送夏礼还消暑的?”
“啊?”
张娴没料到她居然能这么问,呆了半晌才尬笑着脱了镯子应付过去,月疏一看,正是自己没收的那个。
她今儿统共带出两个镯子,不到半炷香全给搭进去了。
窗外阳光明媚,可牢里阴冷无比,纵使是炎炎夏日,这石头盖成的牢里依旧叫人冷的发寒。
凌世子胸口的刀伤反复的溃烂,如今刚刚结痂长皮,略微动动便觉得胸闷气短,缩在难得照进来的阳光里,他极度郁闷。
这一箭还不如将他杀了,如今便不用烦躁是否会牵连到父亲了。
清脆的锁头落地声传来,肃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