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人腿和四条马腿的比赛一眼就能看出结果,长刀将要砍到李宛之时,一柄寒箭从帐子方向袭来贯穿了阿莱的肩胛骨,再回头看去,居然是平扶桑。
李宛来不及震惊,慌忙俯下身子趁着夜色和众人分神逐渐远去,阿莱怒斥道,“平扶桑!你可知自己在干什么?!”
后者依旧站在高耸的灯笼下,再次弯弓搭箭瞄准她的心脏,“我在替父王报仇雪恨。”
阿莱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胛骨疼得面色煞白,指着远处夜幕下的黑暗,“平扶桑!是她杀了父王!你若现在杀我,咱们便是自相残杀,那不是平白将这样的好局面让给他人吗?”
可王兄毫不犹豫的又射了一箭。
但这一下子瞄准的是她的马。
“将阿莱捆住,带回去。”
平扶桑冷漠的发布号令,阿莱被绑缚带走时路过他,小姑娘眼里的恨都能将他活剐了。
“等等,你怎么从大梁逃回来的?”他叫住了她,“还是说,白音帮了你?”
“那你呢?你不是被阿朗关起来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彼此算计,神色的奸诈如出一辙,平扶桑抬手从人群里揽过放他出来的复儿,“咱们,彼此彼此。”
胜玉藏在巨大的马车之下逃过宫卫的勘察,等她到驿馆后门时早已累的大汗淋漓筋疲力尽。
胡彦思理了理她的衣裳,劝道,“公主,咱们只有一炷香的时候,待会儿见了两位世子,千万别哭,珍惜时候。”
看着二楼最尽头的窗子灭了一盏灯,他弯下身子,以后背做台阶扶着胜玉翻了墙。
“叫孕妇翻墙,他们是如何想的?”
用力摩挲着手掌蹭上的泥灰,胜玉跟在胡彦思后面嘀咕着。
巡卫大喝,“什么人?”
胜玉一慌,无意识的用力攥住他的胳膊,胡彦思疼得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摁倒,自己道,“兵爷,奴才是厨房送茶水的。”
二楼大门突然开了,光亮伴随着肃世子温和的声音一并传来,“是我叫的。”
等守卫走了,胜玉才忍着腹部不适上楼,端着热茶缓了许久她才能说出话。
肃世子躬身行礼,“姐姐,常闻姐姐盛名,今终得相见。我等愿辅助姐姐夺回大典。”
“看来...胡彦思都告诉你们了。”
扶着肚子靠在椅背上,胜玉瞧着这两个身高模样半点不一样的世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姐姐不知,今天吏部的调令下来了,臣弟母家的青年人无一例外都被派去了苦寒之地,今儿臣弟和父王都在,慎王就敢如此,若改日我们不在了...”
肃世子说着便伤心的擦了擦泪,百两银子的绢丝帕子就那样胡乱的攥在手里。
胜玉早见怪不怪了,又看凌世子,后者却没那么伤心,二郎腿一翘看着她说道,“谢衍狼子野心,再说他给肃王七百万两,却只给我们五百万两,他什么意思?摆明了看不起我们!这等人叫他监国?我怕他监国监的再将我们都送到地府去。”
推了推嘴上没把门的他,肃世子道,“公主,我有个人,你或许想见见。”
内室打开之时,胜玉有几分恍惚感觉自己重新见到了张俭,那样高的身量,那样瘦削的脸颊,甚至连行走间的衣摆摇晃都如出一辙。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衣角沾上了许多洒下的茶水,站起身来呢喃着,“苏节..”
凌世子蹙着眉看她这么大反应,才想奚落两句就被肃世子踹了两脚,后者眼眸一瞪他只得就此闭嘴。
来人穿的衣裳是月白的麻布料子,就像从前在京郊小院时的张俭似的。
胜玉站在他面前,泪眼婆娑的想摸摸他的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