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要怒起的邵河清,谢衍揉着脑袋,继续道,“关起门来我拿你们当自家人,若诗奴不在,江山社稷于我半分用处也没有,绒族凶险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不能叫所有的苦楚都被她一人担了,自己躲在京城享清福,陛下虽年幼但有太皇太后照顾,朝政百家有你们扶持,本王很放心。”
“殿下,臣等如何能叫您涉险?”
窗外吵吵闹闹的,谢衍想了半天,“五哥的儿子在回京的路上,若本王在汀州出什么意外,你们可教导教导他。”
谢潭聪明,他的儿子虽然没见过面,但应该也错不了。
徐子遥才张嘴就被他打断,“不必再议了,就算你们把我生生困在这,我的人在,心也不在。”
寂静的屋内再没人说话,周到玉躬着身子道,“殿下,林洵公子和林杨公子求见。”
“带进来,外面方才为何那样吵闹?胜玉又来了?”
“是,公主又煲了汤送来,奴才已经命人将公主送回去了。”
撤了喝完的药碗,大门重新关上,林洵站在书房里看着谢衍,半晌没说话,眼角通红的在侄子的搀扶下跪好。
他道,“草民..前来请罪。”
邵河清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有些担心林洵那病弱的身子骨,徐子遥却暗暗扣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
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再看林杨,小公子虽跪在叔叔身后却眉目淡然,谢衍问道,“你这小子,怎么没半点悔意?”
先叩首再回话,林杨道,“草民无悔,草民只恨自己不能明辨是非,只恨自己粗心大意,只恨自己耳根子软,韦青禾之事是草民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要杀要剐草民绝无怨言,但求王爷放过草民的家里人。”
“可去拜见过太皇太后?”
“不曾。”
珠串子啪的掷到桌面,谢衍朝那叔侄抬了抬手,“起来吧,别跪着。”
“韦青禾现在还是朝廷的钦犯,她既然敢朝林杨下手定是因为林家有她想要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寻个依托过活,你们想将她留下,叫人看着她,别限制她的出行,若发现什么不对立马去找邵河清和徐子遥。”
去找邵河清和徐子遥?
林洵登时发现了不对,他仍跪在那,试探性问,“王爷...有其他打算?”
“我要亲自去汀州,你来的正好,免得我再跑一趟了,林子度过世这么久中书省现在一团糟,你的户部也是,那账目堆积的我都看不下去,清闲躲够了就赶紧回来干活。”
谢衍背对林洵,他不看好友都知道他必然又要红眼眶,林洵肯来,那就是终于不再误会他了。
压着心里的难过,他道,“你哥哥过世我也很心痛,日后你多担待些,我将左丞和户部的担子都交给你,千万小心,忙不过来就叫这小子帮你,身子不适别硬撑。”
又看着邵河清二人,“我会请徐阁老坐镇监国,京城就拜托诸位了。”
国丧在前,宫里除了盛放的梨桃花再无鲜亮颜色,送汤吃了个瘪的胜玉从床榻下拽出二尺红布,打算给她的孩子缝肚兜。
胡彦思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歪歪扭扭比对打小。
“公主,汤送去了?”
“什么啊,本宫日日去,日日被周到玉劝回来,从前还觉得没面子,现在倒觉得稀松平常,哪天他要是收了才奇怪呢。”
胜玉最大的优点就是莽,一剪子下去,无论长宽似乎都不大够用了。
可惜的看着这布,她又问,“你还能找着新布吗?”
搓搓手,胡彦思无奈的看着她,“公主,慎王殿下要亲自出征汀州。”
大小做不了兜肚但能裁个小儿用的帕子,胜玉操起剪刀改了主意,“他舍得走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