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少年人的肩膀,长久风吹日晒叫邵河清早没了从前的白皙,公孙瓒劝道,“不如,我们暂时将这件事按下来,若王爷所为,那咱们就算是想跑也逃不出去,若不是王爷所为,便是京城里又要乱了。”
沉默良久,他回头看锦时道,“姑娘,请你准备份礼,我们去拜见林洵大哥,问问他到底为何请辞。”
小厮还没打扫完狼狈的院子,便有人大呼小叫的从门口闯了进来,正是面露惊诧的陈杜宇拽着邵河清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摸着胸脯道,“哎呦,我大老远就见这门口乱糟糟的,将军没事就好!”
“大人怎么知道的?”
“臣不知道,臣是来送膏药的,这物件儿一贴可用十二个时辰,只是不能蘸水,你试试看,若好用的话臣再给将军买些送来。”
油纸包散发着中草药独有的味道,邵河清往前一推,“大人有话直说吧。”
“将军,方才和你聊过我回家想了许久,或许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前的话,求大人就当是耳旁风听听就忘了吧,往后的日子还请将军多多照拂。”
陈杜宇说着就起身行礼,转头看着重新回归秩序的院落,他又道,“只是..这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还有人敢袭击统领的家呢?这可不能轻易就算了,将军定要叫大理寺和通政司好好查查才是。”
“本将军也在想,怎么您前脚告诉我王爷要杀我全家,后脚就真的有人来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看着那双审视的眸子,陈杜宇心里想着从前或许真是小瞧了他,重新落座笑道,“这..若将军心里觉得是臣所为,那臣再辩解什么都苍白无力,不如请大理寺的人来将臣抓去,等尘埃落定之时,将军自然会明白臣的拳拳之心。”
公孙瓒换了身干净的袍子,方才打架叫他旧伤复发,只得拄着拐杖走路,他绕过陈杜宇坐在他身旁,关切的问道,“大人来的正巧,我等还想着过几日去登门拜访呢,大人的妻族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要直说。”
陈杜宇的妹妹是韦家的当家主母,按理来说韦迎出了这么大的事,没道理他还能安稳的在京里做官,可见他是有两把刷子的。
面露难过之色,陈杜宇捋了捋胡子,叹道,“从前我看韦迎是个识大体的,哪怕他家穷哪怕他姐姐那时只是安国公夫人身边的近侍,我依旧把妹妹嫁给了他,可现在..名利场里滚了太久,他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可怜我的妹妹...”
低头瞥见他衣摆翻飞间露出的月牙白锦布袜,邵河清嗤笑着,国丧在前他居然敢如此奢靡。
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陈杜宇忙缩回自己大敞四敞的脚,起身笑道,“瞧我,一时起兴了便不管不顾的说了这么多,大人,药送到了我便要回去了,小儿还等着我带他去京郊祈福呢。”
“大人慢走。”
公孙瓒看着他消失在影壁之后,唤来一小厮叫他悄然跟上。
陛下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汀州城,李宛和谢潭斟酌再三,决定先将雍亲王世子谢灵谋送回京城,可这孩子沉默寡言心思缜密,若是叫他抛弃父亲自己去是断然不肯的,如何唬住他还是个问题。
午时谢潭命人备了许多菜,他有了点精神便也要下床跟着吃些,谢灵谋跟在父亲左右,但凡他多看几眼哪道菜,便两筷子都摞在父亲碗里。
拍拍儿子又要夹菜的手,谢潭说,“好了,爹再吃不下了,你好生吃饭,别叫皇后娘娘看笑话。”
“我也吃饱了。”小儿立马放下碗筷。
“我能不能不去京城?我就在这陪着你不行吗?周围其他人照看我都不放心,前几天我出去买药间隙你都病倒了,以后怎么办?”
谢灵谋生了一双湿润润的桃花眼,垂着眸子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