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伦珠醒了,他也差点把屋子拆了,上至帷账下到灯笼,但凡是他能摸着的物件儿都被扯了个稀碎,李宛进屋时差点被他甩过来的枕头绊倒。
再看床上,那小孩儿活像受惊的兔子,缩在角落里睁着一双惊恐又不知世事的眼睛。
“我们没有想害你的意思。”
李宛抱臂看着接近他的宫人都被他抓伤了手臂,遣人出去自己慢慢靠近他,“这里是昆盈公主的母家,没有人会害你。”
“现在告诉我,是谁袭击了你?”
玉伦珠安静了半晌,突然猛地回头朝门外跑去,李宛眼疾手快捡起成条的帷账把他捆了起来。
强摁着把了脉,李宛诧异的抬头,“你不会说话了?”
“有人给你灌了哑药?”
“还记得是谁袭击你的吗?那人是不是看着才十三四岁,瘦高身形,腕子上带着条红绳链子?”
虽说对待伤患要尽可能的柔顺,但李宛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疗养伤口,玉伦珠被人下了哑药,两人只能用笔墨简单交流,毕竟他会说会听,但不怎么会写大梁笔迹。
重新帮他掖好被角,李宛拍拍仍旧紧张的他,“放轻松,这没人伤害你。”
玉伦珠指了指天上,神色凄凄的攥着她的衣裳,李宛琢磨了一会儿,试探性问,“你是说乌尔?”
见他点头,李宛犹豫半晌,少年何等聪明,仰面朝天泪留不住。
一把拽住突然就要下床的玉伦珠,李宛道,“你现在还不能回去,那个人敢在途中狠心击杀乌尔相邦,就敢再杀你一次,若想给你父亲报仇,现在就要活着,好好养病。”
她若柔声细语便很有亲和力,月上梢头之时玉伦珠沉沉睡去,李宛掂量着珠串儿,朝书房走去。
屋路偏逢连夜雨,谢衍才分派完边疆诸事,那头周到玉就惊慌失措的告诉他谢淳没气了。太医院的大夫都拉了来,银针艾灸汤药都上了个遍,最终无奈宣布陛下驾崩,群龙不可无首,他叫邵河清暗中包围了诸多大臣的府邸,火速扶持谢蒙上位,改年号正元。
新君还不到一岁自然无法上朝,谢衍命人摆了张椅子在龙椅之下彻底接了监国大权,新朝第一天,他阴沉着脸看着诸位气儿也不敢喘的大臣。
“陛下驾崩,本王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左不过是些谢衍狼子野心想取而代之的烂俗把戏,也有暗中谋划想杀了我的吧..”
“藏好小心思,若叫本王知道了,可不是一颗脑袋能解决的。”
众人跪伏在地没人敢在说话,谢衍起身道,“国丧期间,礼乐暂缓,皇兄在世宽厚仁爱允许你们宠妻灭妾纵情欢乐,本王可不同意,若叫我逮着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从今日起严查国库官银官员品行,若从前有贪污的、鱼肉百姓的、作恶的趁早自己去内阁交代。”
“另外,陛下年幼需要太傅辅佐,众位可有合适人选?”
他穿着摄政王的官服在高台之上来回踱步,半晌没人说话才叉着腰神色一变,“怎么,都傻了?”
“殿下,臣以为,大学士徐子遥聪明睿智博览群书,可当太傅首选。”
本来就没有要商量的意思,谢衍听着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点头,“你说的不错,徐郎君,本王就把陛下交给你了。”
“殿下,陛下仙逝,后妃该当如何?”一位官员出列问道。
站在原地看着地下精美绝伦的瓷砖,谢衍琢磨了片刻,另外一位官员道,“臣以为,娴妃娘娘为罪家出身,若在为太妃岂非叫天下人嗤笑我朝立法不严?”
“你说的不错。”谢衍点点头,双手插在袖子里慵懒而随意的看着他们,又道,“可本王觉得正是她出身罪家仍在高位,才说明皇庭明辨是非。”
那大臣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