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度的过世无异于在谢衍心头狠狠扎一刀,他漫无目的走在城里,遇着什么违规的事便狠狠责罚,不过两个时辰京兆尹府就交出了一千两的罚金,他甚至还叫人将安国公府拆分成五十组,以两百文的价格租给附近居民,房价之便宜,地理位置之好,消息才放出去半个时辰就被抢售一空。
天黑转悠回宫门,守卫都比往常精神抖擞了些。
“那是谁?”可惜谢衍没打算放过这群人,指着角落里几个疑似的阴影问。
众守卫垂眸敛眉不敢说话,谢衍拔高了声调,“今日轮值的是谁?”
还没人说话,那几坨子黑影依旧缩在那。
徐子遥忙解围道,“轮值的是谁?再不说出来小心你们的脑袋不保!”
黑影里有个唯唯诺诺的人小步小步窜了过来,咣当磕在地上,“臣见过殿下。”
“小韦大人?可是韦传星?”徐子遥一眼就认出他了。
韦传星在城门立功被封为百户,前几天哥哥韦传络下毒一事传的满城风雨,他本打算避开谢衍的视线才换班来看的宫门,结果给撞了个正着。
掂量着手里的青瓷珠串儿,谢衍冷笑着看他瑟瑟发抖,周到玉带着人将那两坨黑影子抓了过来,居然是凌世子和肃世子。
“抓本世子做什么?!松开!松开!”凌世子张牙舞爪的跟守卫打拳。
随行的段禧一脚踹开他,又冷漠的站到了谢衍身后。
揉着吃痛的屁股,凌世子不屑的看着段禧,“呦,怎么你又换边了?”
“日落之时宫门落锁,无召不得出入,你们怎么会在这?”谢衍看着他。
肃世子摆出了做错事的可怜模样,双手合十乞求道,“王爷,都是我等的错,不敢祈求王爷原谅..”
“你们来作甚?”谢衍打断他。
两人沉默不语,谢衍也没了好耐性哄他们,索性一人发配二十大板先痛快打了再说,宫人还没查到十,凌世子就哭喊着嚷出了是来见胜玉的。
谢衍的眸子猛地一暗,胜玉...
韦传星大惊失色,连连磕头祈求道,“王爷,世子们许是喝多了酒才到这里来的,臣...”
肃世子忙跪下,道,“求殿下看在父王进京帮了您的份上,饶过我们。”
“帮我?若没有子度,你爹那就是骑兵造反。”
谢衍压下想砍了他们脑袋的想法,这两人是林子度的心血,也是制衡藩王的权杖,他又道,“两位世子是皇室的人,本王希望你们明白,请你们来不是来捣乱的,是来帮忙的,若再敢逾越半分,别怪本王不顾及兄弟情面,来人带回驿馆好好休息。”
不听辩解叫段禧把两位押了回去,谢衍看着韦传星,掂量着珠串儿浑身皆是威严,“至于你...夜半深更私放外臣入宫,拖出去五十大板,周到玉你亲自看着,重重得打。”
五十大板,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流血身亡。
他大踏步往宫里走,韦传星被吓得半晌说不出话,等守门宫卫上来拖他的时候才拼了命的哭喊求饶,徐子遥紧追两步跟上谢衍。
从宫门到玄武殿,越往里走宫门越深,越往里去灯笼越亮,谢衍却越加心寒,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下不得,突然很想哭。
“王爷..”徐子遥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儿。
“本王似乎越来越像皇兄了,在摄政之前我曾告诫过自己不能大开杀戒的,可惜,我也这样了。”
谢衍双目无神的往前走,宽大的袍子被风鼓开系带,半遮半掩盖在肩上,徐子遥犹豫半晌道,“陛下是生性如此,他不会顾及大臣们是否真的有冤情,但凡不合心意的便都一股脑推去杀了,当年的李公何错之有呢?”
“但殿下如今所为都事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