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飞速的车马终于将李宛等人送到孟州边界,越往北走气候越冷,除了最北端的汀州,孟州便是最冷的了。
高山在前又是中午,众人索性在山脚下寻了个平坦地方扎营,暖和了身子再穿峡谷。
皇后的车驾里烧着上好的炭,李宛倚在柔软的鹅毛枕上手腕缠着绷带,舒舒服服的看着书。
月疏搓着手,掀开毛毡钻进车里,“娘娘,这地界真冷啊,京城最冷的冬日都没有这么冷呢。”
李宛掀开毯子一角,叫她将手伸进来暖暖,“这是孟州呢,等过了此地到了东格尔,那地方比这还冷。”
“也不知道这东乌和北翟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这么冷的天证盟,便是围观的人都要骂呢。”
一冷一热激得月疏打了两个冷战,嘟嘟囔囔的不住抱怨,她是江南女子,虽常年生活在偏北的京城,可也从没来过这么冷的地方。
李宛将温热的茶水塞在她手里,“好了,休要抱怨了,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孟州,你在府城等我们也好。”
“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岂有您去东格尔我们在屋子里享福的?”
月疏瞪大的眼睛,见她笑得嘻嘻哈哈的,这才面露担心说道,“娘娘,婢子以为,程小公子既然原本就是孟州人,那咱们就将他放在此地,莫要带去东格尔了吧,证盟毕竟是大事,程小公子年岁还轻呢。”
她说的含蓄,但李宛明白她所指是程烈子身份不明。
“他现在怎么样?”
虽只有两人坐在车里,月疏仍旧警惕的看了看窗外,程烈子和贺兰喜正跟兵卒蹲在火堆旁烤肉,冬风一刮冷得她猛地缩回头。
“我看着挺好,他与贺兰喜年岁相仿又兴致相投,又有苗阴带着,岂不快哉?”
李宛被她那委委屈屈的模样逗笑了,“怎么把你委屈成这副模样?”
“自打那日他讲了自己的身世,婢子就越想越不对劲儿,他亲爹现在是孟州知府,便是当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布政使,就只因官场凶险便将儿子送去了安州生活?要是大家都这样做,那京城早都没有人了。”
“若是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他和程英茁是叔侄俩,如此看来程家人也是官场一大派啊。”李宛感叹,揉揉太阳穴又道,“程英茁为何多年无子?”
“听说是夫人难产一尸两命,正巧那年他弟弟又将程烈子从孟州送到安州,便再没娶妻。”
月疏话才落,就听轩窗外有人轻轻敲动,掀开一看是程烈子。
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捧着两坨烤好的肉往前一递,“娘娘!这是草民才烤好的!香甜着呢!”
没等他说完,李宛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苗阴立马警惕的站了起来,等士卒将皇后的车驾保护在中间时,另外一队骑兵呼啸而至。
“臣孟州知府程英,接驾来迟,求娘娘恕罪!”
掀开帘子一看,眼前跪着的中年人果然和程烈子生得五分像,李宛眯着眼睛看他带来的兵少说也有百人,“孟州都指使何在?”
程英没料到她会问此等问题,停顿半刻才道,“都指使在府城操练兵马,不曾来此。”
“按着大梁律法,带兵百人以上者需得有都指使的签字印章,程知府可带来了?”
单膝跪地的程英思量片刻,立马伏在地上磕头认罪,“臣出来的匆忙,只过问了都指使却忘了讨要条文,臣知罪,请娘娘责罚!”
他们此时就在峡谷的入口,严峻的东风吹得人脸生痛,李宛见下马威先立下了,方才宽恕道,“起来吧,回了府城按着律法,罚去半年俸禄。”
“臣遵旨。”
众人呼呼啦啦的起来,程烈子被东风刮得睁不开眼,那程英看着他面露无限感慨,想说着什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