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胡大人,你觉得呢?”谢衍歪过身子看着胡彦思,“胡大人似乎没睡好,是在思念姐姐吗?还是为姐夫的亡故而难过?”
后者连忙点头,做掩盖悲伤状擦掉眼角丝毫没有的泪,笑道,“王爷真是折煞小臣了,家姐胡蕴是罪臣刘词的夫人,同样也有罪在身,如今魂归西去是正望所归也是坚守我大梁律法,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悲伤呢?”
“再说那安州参议杨纳,他早年间入赘我家,虽然和长姐成亲数十年但早已没了感情,臣甚至连他的模样都记不得,又岂会为这种人渣而伤神?”
林洵看着他说的情真意切,嘴角浅浅勾起,嘲笑道,“胡大人真乃我等楷模。”
“说来也奇怪,胡蕴怎么会死在郊外呢?偏生胸口两刀腹部被人刨开,孩子却不见踪影,如此残忍。”
谢衍端着茶杯说的意味深长,看着茶叶在杯子里缓缓旋转,他又道,“你们觉得呢?”
林子度拱手说道,“臣以为是杀母夺子,具体的事宜,大理寺还在侦办。”
“如此好的艳阳这些罪臣没得煞风景,林大人,你的账目理的如何了?我们都等着结果呢。”胡彦思连忙将话题引走,亲自给林洵倒了杯茶水,又好奇问道,“查出了些什么?”
林洵吃糕点的手一顿,而后将整个山楂酥塞进嘴里,满不在意的说道,“账目那么厚,岂会一时半会就看完?我又不是有三头六臂的神仙。”
“如此,臣以为还是从内阁调些人手去帮帮林大人才是。”
谢衍看着胡彦思今日格外的热衷,旁人都是靠坐在椅子里,只有他腰板挺得笔直,“那依你看,谁合适?”
“眼下离秋闱还有大半年,国子监的学生也还有小半月才会从农忙里抽身回来,国子监祭酒苏由苏大人当年可是秋闱的榜眼,一篇策略是被先皇点名表扬过的,臣以为他很合适。”
苏由本来就是被林子度拽开充个人头,这会儿专心盘着核桃,冷不丁被点名吓了一跳,慌忙拒绝道,“王爷,臣多年不曾看过账目,头脑也愚笨了许多,臣实在是怕帮了倒忙反倒添乱。”
“苏大人,你若是都头脑愚笨了,那我们岂不是蠢笨的都无法活着了?”
胡彦思一句句将他推向下不来的高台,苏由再不想理会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就是想把自己逼到他们的船上,连忙解释道,“王爷,国子监最近在修整书籍,臣实在抽不开身。”
谢衍暗自观察着他的脸色,看他说的认真忽然笑道,“不必如此严肃,胡大人既然都提出来了,那你便闲散的时候去户部转转也好,我瞧林洵这几日熬得,胡茬子都多了许多。”
“苏大人,户部不会亏待你的,一应待遇都会比照尚书之礼安排。”林洵顺着他笑道。
眼前实在托推不掉,苏由长叹一口气,起身道,“臣不过区区祭酒,何德何能比照尚书之礼?帮忙本是分内之事,臣遵旨便是。”
安州城,驿馆二楼大敞窗门,微风裹挟着湿润的空气迎面而来,李宛深呼吸两口气才觉得缓和了不少,手里剥着橘子看楼下发放赈灾银两。
月疏推门进来,眼神儿先朝床上望去,而后连忙拿大氅盖她身上,“娘娘,你怎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