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邵府回家的路上,张俭闷头走在前头,脚步飞快得胜玉小跑着才能赶上,叫他也不应人。
“苏节!”
她紧追两步挽住他的胳膊,解释道,“我方才不是故意撞掉帽子的,那锦时逼得紧,我往后两步就撞在了马车上,帽子是被蹭掉的,再说我背身的速度很快,他们未必就看得见我的脸。”
“就算是看见了也无妨啊,你不是说了咱们是去警告她的,本公主在这,我看谁敢作乱!”
她张牙舞爪说的很尽兴,从怀里掏出邵府赏的碎银子颠了颠,满怀期待说道,“我有银两了,我请你下馆子好不好?你看这几日你都将饭让给我,人都瘦了。”
张俭猛地停住脚,半空中截住银两揣进怀里,满眼不屑看着她,原本还很兴奋的姑娘慢慢放缓了动作。
小心翼翼攥着他的袖子,胜玉问道,“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公主知道就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这银两要精打细算,毕竟你一张肉饼就吃掉了我们半月口粮。”
胜玉眼看银子还没焐热就被他揣走,两汪泪水登时被逼了出来,小步追上他也不敢说话,默默擦着泪水。
行至巷子口,对面的府邸敢挂好牌匾,张俭随意找了个馄饨摊坐下喊了一碗小馄饨。
看着碗里飘着三两虾米的小馄饨,胜玉咽了口口水,“苏节,我们一人一半。”
“姑娘吃吧,我不饿。”
把她推来的碗又送了回去,张俭倒了一杯清茶看着对面的府邸,白音刚刚接下圣旨。
旁边桌坐着两个做体力活的大爷,挑水的扁担随意的放在脚下,一人道,“哎呦,这外族小子升官可真容易,又能娶着美娇娘又能当个伯爷。”
“他这爵位应该不是世袭的吧?”另一个咬着自带的干粮。
“这如何世袭?你当谁都是张家呢?又贪污又祸乱宫闱,到头来还能落个安国侯当。”
胜玉攥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刚想起身反驳就被张俭摁住,见他摇头立马便心软了,“苏节,你白受好些委屈。”
“只要姑娘安好,草民的委屈不算什么。”
松手之前他还轻轻扫过胜玉的手,拂的她心神荡漾。
宫里来的人转过身来时,张俭忙摁下胜玉的头,差点直戳进碗里,“莫动!”
周到玉仰头看了看那牌匾,而后跟白音细语了些什么才上马车走人,以防万一张俭躲在筷子笼后。
“怎么了?”
胜玉揉着后脑勺,刚才张俭那一下子差点闪了她修长的脖子。
“周到玉,居然是他亲自来传的圣旨。”张俭忙满脸歉意的帮她揉揉。
“有什么好奇怪的,贺兰喜随李宛去了东格尔,宫里周到玉就是最大提督太监。”
指了指那崭新的牌匾,府邸大门四敞,还能隐约瞧见里面精美的影壁,张俭悄声道,“你看他的字,宁北伯,绒族就在北边,谢衍是想联合他踏平绒族啊。”
“哪又怎么样?和咱们什么关系?”
胜玉百思不得其解,眼瞧馄饨散尽了热气儿,连忙端起来喝了两口。
张俭无奈摇摇头,周到玉代表的就是谢衍的意思,他来宣旨不是摆明了谢衍在示好?
最后两个馄饨下肚,胜玉一擦嘴巴满足的拍拍桌子,“这家不错,日后可以常来。”
店家老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见那两人吃饭也不摘帽子更是心生鄙夷,抹布啪摔在桌子上,没好气儿道,“平头老百姓装什么土大款?天天装的像国家大事都要你们管理似的,赶紧给钱!”
午后二时,证盟的车驾便出京城地界到了左邻的金州,众人原打算寻个山庄落脚,平扶桑二话不说弯弓射箭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