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没有太阳,灰蒙蒙的天黑沉沉的压着,市集两侧早被将士们以人墙将看热闹的民众拦在路外,皇后和绒族的车驾一前一后路过眼前。
人群里,张俭和胜玉被挤得紧紧相贴,险些被踩掉鞋。
伏思费劲巴力挤到两人身边,从怀里抽出纸包递给胜玉,“姑娘,你要的饼,我托关系从驿馆里买来的,应该和你昨天吃到的是一个味道。”
“我不吃羊肉。”
“是现宰的鸡肉调和的馅。”
那纸包散发出的蕴蕴香气将胜玉的馋虫悉数勾起,多日的寻常生活早叫她将那套面子礼节扔在脑后了,将烫手的饼撕成两半,肉馅饱满湿润,三两汤汁顺手滴落,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递了一半给张俭,“苏节,早上还没用饭呢。”
“姑娘吃吧,我不饿。”张俭抻着脖子关注路口,略带嫌弃的将那推远,免得脏了衣裳。
委屈不知从何地泛起,胜玉恶狠狠咬了两口囫囵吞枣的咽下去,嘀咕道,“这几日实在是饿坏了,昨儿在驿馆好不容易才吃着可口的,我想着便再吃一份...左不过一钱银子...”
“一钱银子若是买米,咱们能吃至少十日。”
伏思抱臂睨了她一眼,“可若买饼,只能吃一天。”
“谁家的饼这么贵?”周围的大爷愤愤不平,“谁家的?你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
高头大马飞驰着从众人眼前略过,那大爷的注意力登时被引走,两队礼宾仪仗举着大梁幡旗从路口转了过来,领头护送的正是边防将领卫寅和京卫指挥使司镇抚邵河清。
张俭拽着胜玉的袖子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咱们走。”
“是你要来看李宛出城,人马上就来了,这会儿走什么?”胜玉不解。
“邵河清在这,他的府里没人,咱们快去。”
他的 步子迈的又急又快,胜玉险些被拽的腾空而起,可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心里没由来还有几分小女儿的娇羞与欣喜,脑筋一溜号便忘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半块饼。
“我的肉!”
油润润的肉馅在空中翻了个身,众人三脚两脚给牢牢的踩进地里去了。
邵河清的府正巧就在这条街面,张俭寻了个没人又能看着邵府的角落,盯着胜玉的眼睛问,“姑娘,可记着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同你说的话了?”
他那双含情目骤然认真,瞧得胜玉一阵阵犯晕,忙不迭点头,“记得记得,咱们是城南布庄的,奉掌柜的命来给邵府的夫人姑娘送布,咱们都是跟来送布的小跟班。”
他理了理胜玉头上的帷帽,拉着她往小巷子深处走,“送布匹的车已经在后门那等咱们了,待会儿进了府里什么话都不要说,跟着我就好,面罩要带好,若是被人发现了谢衍定然会来抓人的,姑娘记着了?”
“为何要来邵河清的府?他是谁?”胜玉被他带着走。
张俭猛地住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他是谢衍的走狗,带姑娘来便是想让您看清他们的嘴脸,不过不用怕,草民万死也要护的公主周全。”
两人渐渐隐入无人的小巷子,身后路口,皇后的车驾呼啸而过,轩窗的帘子挂起,李宛将他们的行踪尽收眼底,手里盘着玉串儿却微笑着和众多民众打招呼,毕竟这都是她的衣食父母。
邵河清的府她记得,这宅子还是她采办的,张俭想干嘛?
正想着,一簪缨小将打马从后追上,递了个硕大的纸包进来,“皇后娘娘,慎王殿下嘱托属下一定要将此物送到您的手上,殿下说昨夜的宴席娘娘没有吃的尽兴,就以此物为补偿。”
不打开她都知道是什么,颠颠分量还沉叨叨的,转手交给月疏,她道,“京城诸事就交于慎王了,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