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将近街头热闹,不同于白日的吃穿用度俱全,晚上的市集多半都是吃的,今日绒族大婚便延迟了宵禁的时候,男男女女三两聚堆好不快乐。
着家常衣裳的李宛才接过新出锅的糖炒栗子,转身便找不到谢衍了,踮起脚细细扫着过路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就是没有她的少年郎。
心里的焦急一时比一时紧,以前看过的诸多古装剧涌上心头,他是被擦肩而过的人捅了一刀?还是被蒙汗药放倒叫人扛走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他偷溜出宫了,还说什么要过一过寻常人家的日子,这都寻常到地府去了!
“诗奴。”
她猛地转头却见一个牛头马面的硕大面具。
可却丝毫没吓着。
谢衍摘了面具,颇有些沮丧,“不吓人吗?”
“不吓人。”
“为何?我特意选了最吓人的呢。”
李宛噗嗤一笑,接了那面具细细端详,细小工笔所画惟妙惟肖,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好像有人在吵架。”
到底是少年郎的年岁,他转头便寻了半天,可除了你侬我侬的小夫妻和圆嘟嘟的小孩儿,便是人头攒动的驿馆流水席。
一只细软的小手突然攀上他的腰,又从腰间拂到他的脖颈,谢衍的脸腾得蹿红,心里早被搅动的春水波澜,捉住李宛捣乱的手害羞极了,回头想说什么便被那硕大的面具吓得连连后退。
才泛起的害羞立马换成了害怕,而后便是害臊。
他居然被自己买的面具吓着了,还是在李宛眼前!
李宛见他转头就走,一时间二丈摸不着头脑,拔腿追上挽着胳膊问道,“缙元?怎么了?”
谢衍一回头,又是那硕大的面具趴在自己肩头,他猛地住脚,把着李宛的小脑袋将面具摘下来随手塞给街边的小女儿,毫不意外那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李宛被他拽的踉踉跄跄往前走,手里却死死攥着糖炒栗子的纸包,“做什么?花钱买的呢!”
人流将他们挤进了花灯和墙壁之间,五彩斑斓的花灯将吵闹的人群隔离在外,留出一方天地。
李宛见他仍往前走不回头,突然道 “我明白了,你害羞啦!”
“什么,什么害羞?我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
“你被吓着了,而我却没有,你自然害羞。”
“别乱说话,小心我惩治你。”谢衍的耳根子绯红。
“你怎么惩治?谢缙元你胆子肥了还敢惩治我?你想如何..”
冰凉的唇瓣相接,混乱的世界这下子彻底只剩了两个人,李宛只觉得耳边阵阵蜂鸣,大脑一瞬间的宕机才意识到谢衍在亲她。
在花灯里。
她揽住小郎君纤瘦的腰加深了吻。
她的谢衍,终于是她的谢衍了...
“怎么了?为何哭了?”
谢衍怜惜的擦了她眼角含着的泪珠,“还没去东格尔呢,难不成你就开始想我了?”
紧紧抱着他,李宛将泪珠子悉数擦在他厚实的大氅里,声音发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也是如此。”
姑娘的头正好到谢衍的下颚,一下一下顺着她柔顺的长发,“要不咱们私奔吧,马上就走。”
“你撒开我的头发,好像在摸狗毛一样。”
李宛揽着他的腰不再说话,谢衍的轻笑轻飘飘落在她的耳朵里,而后认真说道,“我没有开玩笑的,你不知道刘冉差点把我胆子吓破,以前便是做监斩官都没腿软的,今儿却觉得四肢不听使唤,若是再来一次我可承受不了,咱们走吧,去他的皇权,就咱们两个过逍遥日子去。”
“我知道你惦念锦时和谢苍,还挂心元序,等咱们安定了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