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禧一甩绸子将它复位,盯着谢衍的脑袋顶,而后越过他看向黑暗处的李宛,意有所指,“不该带的别带出去,不该拿的别拿回来。”
“良禽择木而栖,衣裳若是破的不能用了,奴才自然会裁剪了另作他用。”
谢衍盯着段禧的眼睛,话语里满是认真和警告,凌厉的目光看的段禧心一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她是皇后!”段禧突然贴近他低声道。
“那又怎么样?”谢衍满不在乎,“放我出宫。”
“谢衍。”段禧咬牙切齿,“我要去告诉陛下,周到玉帮你们用浣衣局的名头出宫!”
后者嘴角突然勾起,“你想不想见公孙瓒了还?”
“卑鄙小人!”
“谢淳要你干什么?”
“守宫门。”
得到想要的答案,谢衍点点头兀自上了马车,他很了解这位发小,段禧身上有着武将皆有的重情重义,绝不会出卖他。
“将军,放过吗?”宫门的小卒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满脸诧异问道。
段禧立马攥住马车的轩窗,压低动静警告谢衍,“两个时辰后换班,回不来我可不保你。”
“放心。”
“多谢段佥事。”
谢衍和李宛同时回答,段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大手一挥将他们放了过去。
安国公府里,张俭的屋头亮着一盏微弱的灯,从窗外看两个人影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半晌后大门吱呀打开走出来个人,眼瞧左右无人迅速从小路离去。
“梁千户来这做什么?”
安国公的动静乍起吓得张俭差点尖叫出声,抬头看去父亲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盒子。
“爹,你吓死我了,连个动静也没有,伏思也是,怎么都不通报一声。”
张俭摸着自己的胸膛安抚自己,嘴里还在应付着父亲,“梁千户来问今年兵营的春粮什么时候能给。”
安国公瞧着儿子说的冠冕堂皇,拄着拐杖慢慢走进了屋子,把着椅子缓缓坐下道,“我老了,可不傻,梁千户和成儿关系极好,你找他到底要干什么?”
“爹...”
“说实话!”
茶杯被猛得摔下,溅起的碎片差点划破张俭的脸。
“梅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成儿心里不好过想见她姐姐,我请梁千户通融通融,等他守宫门的时候好放行婵儿。”
张俭坐在檀木桌前,莹莹灯火映着他的脸甚至有几分扭曲,“爹不信我?”
安国公随手抓过桌子上的檀木摆件儿飞掷于门口,沉重的木头打在门上正好关门。
“虽说你长姐出了这么大事,可到底陛下心里还是有婵儿的,今日还将小殿下送还了朝春宫,依我看这便是要立储了,这种档口,你休要乱来!”
把玩着白玉狼毫笔,张俭似笑非笑,“就算谢蒙成了太子,父亲觉得梅婵就一定会听我们摆布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她亲外公,你是她的亲娘舅,我们岂会害她?”
冷哼一声,张俭极其不屑道,“父亲前些日子还言之凿凿要我勾引李宛,转眼就依附起梅婵了,儿子有句话要直言还请父亲赎罪,梅婵心思大的很,若将来谢蒙称帝,张家定是她第一个要除掉的。”
安国公身侧的灯架上,灯芯过长使得光线都暗了许多,他盯着儿子看了半天。
半晌才说道,“婵儿也是无奈,谁能料到你的姐姐姐夫就这样撒手人寰?”
“他当然要撒手人寰,不然日后谢蒙要如何归小妹抚养呢?”
“苏节...梅长宁是你逼死的?”
自诩半生混迹朝堂,可安国公依旧是被张俭的狠心所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