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朝着任承安作揖道谢,他身后的乐师纷纷起身跟随,整齐划一明显是受过训练的。
“此番涉险,多谢承安兄救命之恩。”
任承安大刺啦啦一摆手,“郡王说的什么见外话,当初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早被张家的走狗打死了哪有今天呢。”
他是爱乐之人,整栋宅子不肖是哪个屋子都有那么几件乐器,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谢衍已披上大氅,边往外走便对他道,“张俭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们,你接着照顾席面,我去袁庄将他们接走。”
窗前焚着的香早已燃尽。
明鸾殿里,李宛看着暖炉里噼里啪啦的炭火出神,怀里的谢苍睡得口水横流。
要是姐姐还在,面对如此乱世她该如何解决呢?
谢淳诛杀李家的心越强,她的权力就越大,隐患也越多。
死是不可能死的,她才穿越过来几天啊。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
李宛低头看了看熟睡的谢苍,他细嫩的小手还攥着自己的衣领。
“娘娘!”
贺兰喜的动静应声响起,抬头望去,那小子冻的耳尖通红直跺脚,进门就往暖炉边靠。
“找到什么了?”
“娘娘,奴才细细的核查了,有个叫岑娘的格外可疑,她看过几本医书,人又格外机灵很讨皇后娘娘的欢心,没两天就被提拔到身边做近侍了。”
贺兰喜搓搓自己快冻僵的手,在怀里费劲儿的掏着什么,接着道,“周到大人那日说有人的官衔连升三级,就是她的夫君陈兆。原本是正八品的钦天监主薄,现在是正六品的钦天监官正,人家官升一级都要几年,他连升三级却只几个月。”
把谢苍交给锦时抱着,李宛细细翻开贺兰喜递过来的薄纸,这是名单的誊写版本。
有的人已被划掉,有的后面画了个问号,至于岑娘则被红笔圈了个大大的圆。
“无关紧要的奴才便自作主张的划掉了,剩下的有问号的便是可疑的,至于岑娘,郡王爷也说她是头号可疑人物,画了个大大的圈。”
贺兰喜坐在李宛脚下的脚踏上,半跪起身子给她指着那纸,又道,“当初,皇后娘娘吃进去的药也都是她逐个试吃过的,可她却没事,这蹊跷的很。”
李宛将那单子还给他,才道,“生产是女子最脆弱的时候,稍稍过量的活血药物就会送命,可寻常人吃了就没事。”
门外细细索索有人吵闹,贺兰喜还没直起身子,有个小太监从门帘子里窜了进来。
那小子伏在地上,“娘娘,梅妃蹿腾了菱姑娘向陛下讨要大皇子,陛下已经允了,现在接皇子的人正准备物件儿,明儿一早就往这边来,周大人叫奴才来禀告一声,请娘娘尽早做准备。”
李宛早就料到有这么回事,“陛下要将苍儿给谁抚养?”
梅妃现在下不了毒,自然要想法子把孩子弄走。
“给菱姑娘。”
“吃里扒外的东西。”
揉揉自己的脑袋,李宛抓了把金瓜子赏给那小子,冰天雪地跑遭不容易,金银最能收买人心。
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谢苍哇哇大哭,锦时心疼的也红了眼眶,劝说道,“娘娘,梅妃必然是没安什么好心的,小皇子若真被菱姑娘养了,怕是离和皇后娘娘团圆不远了。”
李宛摘掉冰凉的护甲,拿起榻上的拨浪鼓,“到了我这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拱手让人。”
拨浪鼓两侧坠着的玉珠子叮叮当当作响,谢苍一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李宛摇着鼓道,“贺兰,请谢衍在宫外帮忙查查陈兆升官一事。”
“我的话父亲一定不听,你叫元序转述给他,眼下年末核查支出,陛下又许久不曾上朝,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