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妃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专心把玩手底下的小暖炉道,“我儿可有和你圆房?”
骰子被问得一滞,太妃又道,“既没有圆房又没有玉牒,称你一声慎郡王妃都是给太后面子,谢衍这个没用的废物,哀家辛辛苦苦养了他,竟然还要帮他调教女人。”
“来人,把慎郡王妃的大氅扒了去,拖去门外叫她清醒清醒。”
骰子的惨叫声几乎穿破屋顶。
她身子底下是有点功夫的,这会儿也抵挡不住三五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同时发力。
不知是谁将满是汗液的臭帕子塞在她嘴里,才连拖带抱扯了出去。
苏太妃身子前倾拉着胜玉的手,悉心宽慰道,“炭火够用的,只是今年天更冷些才显得冷落,你若觉得冷,我叫人再去取些炭火。”
见她手腕上坠着晶莹的黄玉镯子,看着不像是俗物,苏太妃赞扬道,“这镯子成色甚好,何处得来的?”
胜玉脸色绯红,扯着自己的袖子不叫她看,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虫, “我按着母妃说的将人参给了张大人,昨儿安国公夫人进宫来,给了我这镯子。”
“知子莫若父,安国公既然如此,那想必是张首辅的意思了?”
“母妃!”胜玉听不得张俭的名字,这下子从脸红到了耳根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苏太妃见她这小女儿神色,开怀一笑,“黄玉镯子难得,几年才能开出这么一个剔透鲜亮的,定是张大人对你有意,请母亲出山呢!”
胜玉没言语但也默认,“可安国公夫人是安国公的续弦,并非首辅大人的生母。”
“那又如何?到底是一家子便罢了。”
苏太妃满意的靠在椅子背后,胜玉能有个如此归宿,是她最满意的。
“我原还忧心,张俭怎么就被李宛勾去了魂,如今有了这镯子可真是放心许多,等年后母妃替你做主定了这门亲事吧?!如此...”
她微微生了些皱纹的脸上有些黯然失色,好像想起什么往事喃喃自语,
“如此也好,叫和孝皇后放心,我总算是将她的...嫡亲女儿,好好的送出了嫁。”
胜玉只当她提起旧主伤心难过,宽心安慰道,“母妃,母后生下我便过世了,若不是你心善将我抱来抚养,哪里还有今天的胜玉呢?”
“至于李宛...我有一计谋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胜玉端着茶壶晃悠悠来到炉前。
指使丫鬟将盖子打开,一壶茶浇下去扑灭了大半火苗。
苏太妃下意识裹紧裘衣,“公主欲意何为?”
“不光是屋子里的炉火,还是这盘踞在地下的地龙!通通都要停掉!”
胜玉说道兴起,微微可见癫狂之色,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架势,“母妃,你想想看,若是太妃因为炭火不足感染了风寒,李宛该如何为自己开脱?到那时权利回到儿臣手里,我们想要多少炭火没有?!”
苏太妃见着胜玉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听她挥舞时腕间的琳琅作响,茫然点头。
明鸾殿的东偏殿里,有个小太监将太极殿种种悉数交代给李宛。
她怀抱着睡熟的谢苍,“锦时,赏。”
小太监捧着满手的金瓜子 ,欣喜的又跪下磕了两个头。好在叫贺兰喜提前拦住了,“娘娘不喜欢见人磕头,记着了。”
“是,是!”
小太监点头如捣蒜,又道,“周大人叫奴才再捎来一句话,李四姑娘怕难有位份了。”
屋子里静默间,偶尔还能听见李菱在西偏殿和下人嬉笑的动静。
李宛了然的点头,“本宫知道了,劳烦公公替我多谢周大人。”
贺兰喜送人离开后,锦时连忙翻出谢苍那日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