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矮山,卢小闲笑着对魏闲云道:“先生,可有兴趣去山上一游?”
魏闲云依然云淡风轻,心知卢小闲有话与自己说,微微点头道:“公子有此雅兴,理当奉陪!”
正在忙碌的吉温,不意抬起头,瞅着卢小闲与魏闲云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吉温内心对魏闲云并无好感,这倒不是针对魏闲云本人,关键他是太平公主的幕僚,身份太敏感了。
在吉温看来,魏闲云非常危险,说不定哪天就会给卢小闲带来灾祸。他并没少向卢小闲表达自己的担忧,可卢小闲从来就不当回事。
卢小闲与魏闲云没有直登山顶,到了半山腰便停了下来,卢小闲默默立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卢小闲突然问道:“先生,你真的不后悔?”
“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是第七次问同样的问题了!”魏闲云无奈道。
“我知道!”卢小闲忍不住晃晃脑袋,“可我还是有些不相信!”
卢小闲所说的不相信,是魏闲云决定今后要跟着他了。
魏闲云无语。
卢小闲忍不住又问道:“先生可有烦心事?”
魏闲云老老实实点头:“只要是人,谁都会有烦心事,我当然不例外!”
卢小闲来了兴趣,正要询问,却被魏闲云岔开了话题:“小闲,你来潞州后悔吗?”
“不后悔!”卢小闲摇摇头,“潞州官场错综复杂,正适合我们在这里立足。潞州的地理位置勾连南北,商贸发达,若能站住脚,今后会大有收获!”
“潞州的形势远比想象要复杂的多!”魏闲云提醒道。
这些日子魏闲云也没闲着,利用太平公主的资源,他也打听到了不少潞州的内幕。
在潞州,刺史梁德全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无论是在官场,还是生意场,他都能一手遮天。
梁德全是韦皇后的心腹,正是有韦皇后的庇护,他才敢为所欲为,在潞州巍然不动地做了数年刺史。
“凡事必有破解之法,潞州被梁德全经营的铁桐一般,但未必没有破绽,只是我们一时没有找到而已!”卢小闲倒是很乐观。
魏闲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卢小闲问道:“玉真郡主不是给过你一封信吗?要不我们去找临淄郡王,说不定他能帮我们一把呢!”
“不妥!”卢小闲微微摇头,“依目前的形势看,临淄郡王根本没有能力帮我们。就算能帮,我们也不宜现在就去找他。梁德全与临淄郡王素来不睦,若让梁德全知道了,岂不是过早树敌了?”
魏闲云微微颌首:卢小闲分析的一点没错,李隆基虽然是郡王,还真帮不了他们。
三年前,李隆基到潞州做别驾。刚到潞州,他想用郡王身份压服梁德全,好争些权力。梁德全阴险的很,表面上对李隆基礼数周全,暗地里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刺史衙门和各县,李隆基不仅插不进手去,还吃了几次暗亏,数次交锋都败下阵来。李隆基愤慨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做闲散郡王,不再过问的政事。
“小闲,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魏闲云看似询问,实是考校。
“潞州官场与商家的情况,我们大体已经掌握。但对帮派的情况却知之甚少,特别是正义堂,我们一无所知,不搞清楚这些,最好不要盲目乱动。”
潞州官场的争斗,说穿了就是梁德全与李隆基间的争斗,梁德全占据绝对的优势。
潞州商家的暗战,同样是一边倒。梁德全的小舅子白宗远,以一己之力,生生将潞州本地的世家大族压得抬不起头来。
最微妙、也最复杂的,是潞州的帮派之争。
潞州原本只有一个燕雀帮,梁德全主政潞州后,又出现了两个帮派,一个是长乐门,一个是正义堂。
随着燕雀帮迅速没落,长乐门和正义堂打得你死我活,燕雀帮两不相帮谁也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