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揣度着他的想法。
终于,许成放下了茶碗,朝着卢小闲灿然一笑。
与许成打交道并不多,可在卢小闲的印象里,许成虽然相貌堂堂,却一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猥琐小人,像今日这么发自内心、清澈无比的笑容,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莫非以前看错了他。
“不管怎么说,卢公子能来,许某已经感激不尽了。”许成的话不似作伪,非常诚恳,“若不是因为身不由己,卢某真想与卢小闲公子结交一番。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呢!”
卢小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许成也不介意,突然问道:“卢公子,你觉得生活在长安城,好还不是不好?”
卢小闲不知许成为何会问这么个问题,他不假思索道:“我觉得生活在哪里是次要的,关键要看开不开心!”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我却认为长安是个让人又恨又爱的地方。”许成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对卢小闲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在长安,你可以吃别处吃不到的美食,可以喝别处喝不到的琼浆,这里有数不清的美女,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许成话音一转:“但是,要获得这些,就要失去很多东西。既然生活在长安,就要最坏的打算。”
卢小闲不知许成为何要与自己兜这么大个圈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心中颇为不耐,他接口道:“许掌柜,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卢公子,稍安勿躁。或许你来长安的时日还短,不明白这长安的水到底有多深,我可见得多了,这么说吧,那些有权势的人可以随便决定普通人的生死,被决定生死的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连怎么死都无从选择!”
卢小闲听出来了,许成的话中有话。
“冯贵和由涛就是例子,现在轮到我和你了。今日,我到你这里来,一是想与你告个别,二是不得不到你这里来。”
“安乐公主让我死,还说得过去,可是她为何要让你去死呢?”卢小闲似有些不信,皱着眉头道,“你不是安乐公主的心腹吗?”
“什么狗屁心腹!”许成惨然道:“用得着的时候,可以说是心腹,用不着的时候,那就是一颗弃子!”
卢小闲有些同情许成了,他迟疑道:“你完全可以离开长安,远远避开这些是是非非!”
“没有用!他们势力太大,根本躲不掉的!”许成摇摇头道,“我死了,至少我的家人还可以保全。若我逃了,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大家子人,谁也活不了。这就是命,既然踏上了这条船,那就得随时准备好有这一天!”
卢小闲还要说什么,却见许成站起身来,对卢小闲道:“时辰到了,我该走了!”
说罢,许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你要做什么?”卢小闲也警觉地站起来。
“对不住了,卢公子,到了阴间我会为你祈福的!”许成咧嘴笑了。
卢小闲这一生从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笑容,有歉意,有嘲讽,有诡异,还有解脱。
就在卢小闲惊诧间,许成将匕首猛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卢小闲一身。许成顺势趴倒在了桌上,他的目光逐渐涣散,眼睛却没有闭上,似乎看着呆若木鸡的卢小闲。
守在外面的海叔与岑少白听到屋内有动静,正要进去。却见一队衙役捕快迅速冲了进来,领头的一人正是京兆府捕头马鸣。
马鸣朝着岑少白亮了亮腰牌,大声道:“岑掌柜,有人举报岑氏钱庄发生命案,我们奉命前来搜查,得罪了!”
说罢,马鸣一挥手,衙役捕快们便四下散开。
马鸣带着几个捕快,将客厅的大门一脚踹开,眼前的一幕让马鸣等人愣住了,也让随他们一起进来的海叔与岑少白惊呆了。
许成趴在桌子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