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个倒霉催的小偷发了一顿火,我的心情并没有变得多好,反倒愈发的沉重压抑。
远远望着“谈蛊论金”的铺子,却又不敢回去。
怕面对言珩,怕他问东问西。
到此时我都不能接受秦北屿竟然没了,因为太猝不及防,我压根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走时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哪怕是一声“珍重”。
那一瞬间刻在我脑子里的,只是他血迹斑斑的脸。
阿屿,你让我和玹儿怎么办啊?
如果你早就知道有一天会这样,当初又何必接近我,何必让我再一次爱上你呢?
让我用人族的身份活一辈子,可能会结婚生子,可能会孤独一生,也好过如今万念俱灰。
我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奔头?
这人间烟火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没有回铺子,坐地铁来到了世纪城这边,这边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方,此时灯火辉煌。
世纪城外的广场上都是人,这边很多酒吧,练歌房,电竞和各种各样的饭店。
我在广场上站了许久,径直往五楼的朝爵酒吧去了。
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去过酒吧,之前是没钱,后来是没时间也没有喜好这一口的小伙伴。
上楼时,身边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画着精致的妆,穿着清凉的露背装。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牛仔裤,卫衣,瞧着与这种时尚潮流的地方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就格格不入吧,谁有心思去打扮。
再说我也不会。
我跟着女孩们进了酒吧,里面的DJ在声嘶力竭地吼着庾澄庆的那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嘶哑的声音,特别符合这个氛围。
酒吧很嘈杂,我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望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愣神。
他们很快乐,在这种地方能够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撕开白日里的伪装,做最纯粹的自己。
我不一样。
我特别不开心,嫉妒羡慕地望着他们一张张笑脸,心如刀割。
好想跟他们说:【你们之所以还笑得出来,是因为我男人把自己献祭了,为你们挡住了昊天大劫。】
“小姐,要喝点什么吗?”吧台的调酒师忽然问我。
我转头看着他愣了愣,便指了指柜台上一瓶金黄色的白兰地:“就那个吧,给我来一瓶。”
“……这个很烈的。”
“没事,我不怕!”
嗅个味儿,还能把我醉了不成?
再说,醉了倒是更好,我就不那么伤心难过了。
记忆中,我似乎没有喝醉过,不,我是没怎么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
所以,当我脑袋晕乎乎的时候,我都不觉得是醉酒。
人家说一醉解千愁,我并没有,我心里就像扎着千万把刀,动一动就疼得我撕心裂肺。
就这时,身边挨过来一个人,我眼底余光瞥了眼,顿时心下一紧。
西装革履,玉树临风……
秦北屿?
但下一瞬,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瞥了过来,阴恻恻且透着让人肝颤的寒意。
我回过神来,这是秦西泽,和秦北屿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人。
之前我和秦西泽敌对,但并没有直接面对面地碰撞过。
若是以前看到这厮,我直接倒头就走,但现在不一样,他有着和秦北屿一模一样的脸,我竟没那么厌恶他。
“秦四爷好巧!”
“白老板好巧!”
我俩不约而同开口,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