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咄咄逼人问秦北屿，只是沉默着，忽然间有种烦躁至极的情绪。
我甚至都在想，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其实我都死了啊，为什么还贪恋人世间的一切呢？
如果我现在就去转世轮回，那么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可能因为我的消失而终结。
我为什么不死透，非得以这样的形式存在？
我望着秦北屿那棱角分明的脸，无论是八百年前还是八百年后，我对他这张脸都无法免疫。
这世间好看的男人何其多，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他争锋。
甚至，不及千万分之一！
可能天母孕育他们的时候是偏了心的，用尽了所有审美来塑造了秦北屿和白暮追两人。
然而，却搅得九界鸡犬不宁。
我忍不住道：“阿屿，你知不知道你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秦北屿可能还在想我质问他的那些话，忽然听我提到他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呆着脸，目光茫然而懵懂。
我轻叹一声：“我就是被你这脸蛊惑的，才会天上地下被你迷得团团转。”
他一脸无奈的笑：“那你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
“我也不知道，你说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这世界是不是就会很美好？永远不会有灾难？”
“傻瓜，灾难任何时候都存在，天灾人祸，从古到今都有，并非因为你我在一起才会有灾难。”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把不好的东西强加在自己的身上，你没错，我也没错。”
“那你觉得错的是谁？”我盯着秦北屿的双眸，残忍而尖锐地问道，“是天母吗？是她乱了命数，或者是她瞒天过海骗了九界苍生？”
秦北屿的脸色从错愕、震惊一直到凌厉，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唇瓣绷成了弦，以至于脸色看着特别的凌厉。凌厉得我有些害怕，便讪讪地别开头不再看他。
“是白暮追给你说了什么吗？”他冷冷问道。
我不能提我大概知道他是魔神的事情。
我感觉秦北屿如今的小心翼翼，应该都是因为这事儿，我如果提了，便是一下撕开他的面具。
他可能不会接受，否则他早就跟我坦白了。
“是残魂零零碎碎的记忆，她曾经看过神族的族谱，所以我知道一些神族的事情。”
我没看秦北屿，但我隐隐觉得周遭的气场阴冷了几分，像是透着混沌之气那般凶煞。
这气息以前是没有的。
难道是魔的气息！
秦北屿默默伸手捏着我的脸，那眼神是复杂而纠结的，藏满了的心事，和一种愧疚感。
提到神族，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其实残魂对于族谱的记忆不多，因为她压根也没看到那么多。
可秦北屿在怕！
我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阿屿，是不是天母当年真的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嗯，她的确让人神共愤，你曾经也特别的恨她，恨死了她。”
“啊？”
秦北屿犹豫了下，忽然问道：“娘子，你想知道玹儿是怎么死去的，又为何不能轮回转世吗？”
我心头一颤，愕然地看着他，没吭声。
因为他的表情有种豁出去的狠绝，和……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让我觉得，这事一旦说出来，受不了的可能是我自己。
我一下子怕了，讪讪道：“我，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