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我没有离开侧卧，把残魂所有的记忆全部读取：
——天之痕的大战，她被擎皇弓一箭穿心为何没有灰飞烟灭，她的灵血为何被封印在地宫。
种种我都知道了，包括秦北屿用整个北朝的人来祭天的事。
我也才明白，八百年前我魂祭过后，九界并未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甚至更糟。
整夜我都没睡，因为一闭上眼，我满脑子都是上辈子那些刻骨铭心的事。
残魂和我的记忆交融，让我不知所措。
我进入了识海，坐在海中的岛屿上默默望着天愣神。
不想见秦北屿，不想见任何人，甚至连白蛋蛋我都不想见了。
因为，白蛋蛋的夭折与残魂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此时恨透了自己，如果当初没有裂魂出来，便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
也难怪秦北屿会气得将残魂一箭穿心，如果是我还的话，一定会将她挫骨扬灰的。
我觉得无颜面对秦北屿，面对白蛋蛋。
忽然之间，那个嘶哑愤怒的声音又出现了：“白兀，你看看你，一败涂地！”
他就像只恶心的蟑螂似的，总在我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落井下石，让我心情更加不好。
我忍着没理会那个声音，他越是这样装神弄鬼，我便越不理会，届时他自己就会消停。
此时的天是蓝的，甚至还有云朵，天际那个漩涡在天母的残魂散去过后就没了。
安静的识海，不安静的是那个无处不在的声音。
“其实你一直都不甘心的！”那个声音道，“你恨神族，恨他们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属于我的一切？
就算我在神族，那也是一个不入流的散神，能有什么呢？
这个该死的声音在蛊惑我，我不以为意。
“天母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不是说白暮追无意中害死的吗？他为此还被除去神格贬下阴曹地府，当了一个恶鬼。
但这声音会这样问，想必是另有隐情。
可与我何干，那个老女人我非常的不喜欢。
我从始至终没有理会这个声音，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激怒我。
“你输了，你会变得一无所有！”
我他妈本来也什么都没有，输就输了。
“白兀，你已经失去斗志了，你不敢看神族的族谱，不敢去面对数千年前发生的一切。”
我艹你大爷！
我差点就骂出口了，但还是故作无动于衷地靠着礁石望天，感觉今天的天特别的蓝。
“想想当年在九界叱咤风云的你，你可曾怕过谁？可你现在懦弱了，你只顾着跟秦北屿卿卿我我，却忘记了当年他是你最大的仇人，仇人啊，你竟然还跟他成亲，还给他生孩子，还跟他纠缠不清。”
“你他妈放屁！”
我到底是沉不住气，直接就开骂了，“老娘喜欢谁，跟谁生孩子关你屁事？有本事你现身啊，别像那阴沟里的蛆虫一般藏藏躱躱。”
“你生气的样子像极了当年，九界众生都不待见你，你却活得比他们谁都要张狂，那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滚！”
“你怕了，你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对吗？因为你看不清你枕边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为了他一错再错，可他却从未用真心待你，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掩饰那个惊天秘密。”
顿了顿，那声音又补了几个字，“而你，只是个牺牲品！”
我不听，我不能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