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要离开，秦北屿就一直没再说话，一言不语地喝着酒，一杯又一杯，脸越来越红。
我想劝他来着，但想想他喝醉了就会回去寝宫歇着，而我就默默离开，不用那么依依不舍。
喝着喝着，秦北屿忽然问我：“白兀，你想过当皇后吗？”
“……”
我怎么能当皇后，那势必是要被雷劈的。
我摇摇头：“不曾想过！”
“从未？”
“从，从未！”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因为在我那半个血肉之躯还在的时候，秦北屿让我等着他，我答应了的。
我想嫁给他啊，要不然也不会去修血肉之躯。
秦北屿看着我，眼神好沉，随后伸手勾住了我的脸：“但是朕想过娶你为后，一直都想。”
“君上，我不配！”我无法忽视秦北屿的眼神，不安地道，“我们人鬼殊途，所以……”
“你有想过自己穿凤冠霞帔的样子吗？”
当然想过啊！
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其实我没想过当皇后，但我曾想过秦北屿会铺十里红妆，用十六抬花轿
。来迎娶我。
堂堂正正，明媒正娶。
也不枉我挨那天劫。
可我那半个血肉之躯被业火烧没了，就这个鬼魂之躯，我着实也不敢跟秦北屿在一起。
不光是因为人鬼殊途，还因为天道不许。
秦北屿喝醉了，看我的眼神越发的炙热。
我想他应该是好喜欢我的，人前人后都没避讳对我的呵护和独宠。
他缓缓凑了过来，指尖轻轻勾着我的下颌，用指腹厮磨着，很轻，却让我心头一阵颤栗。
他的手好暖，而我是冰凉的。
这种触感让我愈发明白“人鬼殊途”这四个字的意义，我和秦北屿在一起，会害了他的。
我握住了秦北屿贴在我脸上的手，怔怔看着他：“君上将元神留在北朝，可是为了我？”
“你知道？”
“嗯，因为你那个血肉之躯早就死了，鲛珠也碎了。”
秦北屿轻笑了一下：“对啊，朕就是为了你留下的，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沉吟许久，把去占星台卜卦的事说了：“帝星陨落，新星却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君上，北
。朝是不是一定会覆灭？”
之前我和秦北屿都不想面对这个事实，都试图挽回北朝的运势。
所以他才会在破敌的时候用了神力，一下子摧毁罗刹三十万大军。
然而没有用。
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挡不住北朝覆灭的事实。
秦北屿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朕的能力有限，没办法左右天道，所以……朕细数这么多年来，没有辜负北朝任何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只是你，朕欠你太多了。”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捧起我的脸看了许久，问道：“白兀，如果朕能娶你的话，你会嫁吗？”
我想我是无法拒绝的，于是点了点头。
“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够吗？”
什么意思？
秦北屿是什么意思？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些无措：“君上，您，您不会是真的想娶我吧？”
“不然呢？”
“可是我们人鬼殊……”
话没说完，秦北屿忽然低头吻在了我唇上，堵住了我没说出口的话。
我一下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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