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之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了我心头。
早前秦北屿撵我走的时候，我以为他真的那么决绝，真的那么义无反顾。
原来他也放不下我。
我想去看他。
我要去看看他。
我冲出偏殿来到了秦北屿的寝殿，看到他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似的。
他的脸很苍白，但不是那种死人的透着死灰的那种白。
“君上——”
秦北屿这血肉之躯其实早就死了，所以他是没有脉搏和心跳的。
但我还是怀着希望在他心口听了听，却忽然听到有很微弱的心跳声，不太规则，但在跳动。
我心头一紧，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把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真的有心跳声。
砰砰的跳，有些乱。
这一瞬间，我觉得这心跳声比世间任何音律都要优美，它让我激动得无以复加。
“君上，君上……”
我情难自禁，趴在秦北屿的心口哽咽了起来。
这种心情极少人能体会，那种死而复生，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原本都在想，如果在我
。拼尽全力之后依然护不住北朝，那便顺应了天道让它灭亡。
而我，血肉之躯没了，留在阳间着实也没什么意思，就继续回阴司当我的酆都大帝。
再然后，喝几碗孟婆汤，忘记这段算不得风花雪月的情事。
我真的都打算好了。
可秦北屿回来了，他还活着。
我哭得难以自已，便就没察觉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环上我腰肢，而后又在我头上轻轻拍了拍。
“白兀？”
“嘤~~”
我抬起头，便对上秦北屿黑白分明的星眸，异常的明亮，像两颗黑曜石似的璀璨夺目。
他用指腹蹭了蹭我眼角的泪，又问：“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快离开王都吗？”
“……”
让我快走？
他难道没有关于大荒的记忆？
有可能是。
他用洞箫把我送走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住了。后来我布大阵引洪水倒灌的事，他应该不知道。
我当然不会说破，吸了吸鼻子道：“君上这是要臣往哪儿走？雨停了，洪水也治住了，您不想让臣当北朝的蛊师了吗
。？”
“雨停了，洪灾也治住了？”
秦北屿拧着眉愣了很久，轻叹一声，“朕还以为……北朝这次怕是难逃此劫呢。”
“怎么会呢，北朝有君上在，一定会起死回生的。”
不管是秦北屿用神力启动乾坤大罗阵也好，还是北朝命数还未尽也好，至少大家都在。
最最主要是，秦北屿活着。
倒是我，没了血肉之躯，以后也不能长期陪伴秦北屿左右。
鬼的阴气会消耗人的阳气，影响运势。
我给秦北屿倒了杯水，扶着他小心翼翼把水喂下去，他的气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他握住我的手，蹙了蹙眉：“白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臣……”死了啊！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真相，笑道：“我是修巫蛊之术的人，又经常和阴物打交道，身上阴气重。”
秦北屿将信将疑地捏了捏我的手：“可之前朕牵你的手时，并没有如此冰凉。”
“那，那是因为……阿嚏，阿嚏~~君上，臣可能是染了风寒，先去找张太医拿些药，臣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