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耳畔仿佛传来远古的怒吼，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可能是前世的我的声音，因为我感同身受。
这声音在我脑子里炸开，于是好多残碎的记忆又汹涌而至。
我好像就在这里魂飞魄散的，不是因为万箭穿心。
是那个一直背对着祭祀台的人影转过来，那是秦北屿的脸，眉骨如画，如谪仙下凡。
他的眼神好冷，锋厉如刀。看着我万箭穿心，满身血迹，他一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
他举起手里一把金黄色的大弓，缓缓对准了我，而后拉弓射箭一气呵成。ωωw.cascoo.net
金色的箭头直接穿透了我心脏，于是，我眼睁睁看着自己魂飞魄散。
噗——
我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一口血气顺着唇角涌了出来。
“白兀，白兀——”
我听到北屼君在喊我，但似乎很远很远。
甚至，隐隐约约有些听不到。
我看到自己倒在了那片骨骸里，身体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半空中汹涌的血雾全都卷了过
。去。
然后，我便进入了识海。
识海掀起了惊涛骇浪，整片海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血色，巨浪翻滚着拍打在大金龙身上。
可它依然没醒。
秦北屿站在大金龙的脑袋上，玄色的皇袍，尊贵的九旒冕，这是他在祭祀台上的样子。
是他杀了我！
然后，又拼尽自己所有的修为让我重生。再然后又找到我，让我再一次重蹈覆辙？
秦北屿，你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你不想我再经历几百年前的痛，为什么要出现在篱落镇，为什么要一步步接近我？
识海的狂风巨浪像是惧怕秦北屿，如此汹涌，却一点就没将他的衣袍打湿。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堵铜墙铁壁，风口浪尖都被他踩在脚下，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羸弱的样子。
若是以往，我看到他这威风凛凛的样子，怕是早就眼冒星星了。
可今天看到他时，这心是痛的。
明明是上辈子经历的万箭穿心，可我依然会痛。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让我不想靠近他。
他
。低头俯瞰我，星眸沉得如万丈深渊。
我想，我之前就是掉进了这万丈深渊，然后就溺在里面怎么都起不来。
“白兀……”
秦北屿伸手给我，骨节分明的手曾给我那么多温暖，可我现在却不想牵。
我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别开头努力不去想那些残碎的记忆。
可是我疼啊，好疼。
身上遍布的血痕一直在提醒我，我几百年前死得很惨，我是被眼前的男人打得魂飞魄散的。
原本我以为，过去的事情到底是过去式，活在当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ωωw.cascoo.net
可并不是，几百年前的痛苦竟然能延续，它让我没办法装着若无其事。
我望着秦北屿，唇角无法控制抽搐着，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秦北屿，当年是不是你杀了我？”
秦北屿怔了下，俊逸的脸忽然间白了几分：“白兀……”
“别回答，我不想听！”我打断他，敛下眸子，本来隐忍的泪珠唰一下滚了出来。
泪珠落在海里的瞬间，海面上掀起了千尺巨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