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铺子时,天刚微明,周遭一片安静。
言珩带着白蛋蛋和白蚕蚕屁颠颠冲进铺子,哐当一声把钱倒在茶几上就开始数。
三个脑袋凑一块儿,开心到不行。
“珩崽,回头微信上有个叫张大锤的加你,记得通过一下。他生前是这一片的老大,被人砍死的,你没事跟他多聊聊,看他知不知道苏家的背景,记得打听一下。”
我边说,便抱着秦北屿的神像往工作间走,想到张大锤那土豪的样子,又对补了句。
“对了,他特别的空虚寂寞冷,如果是陪聊服务你记得收钱!”
言珩抻了个头过来,很鄙视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钻钱眼儿里去了?”
“你这一口气花掉我五千万功德的人,没资格说这话,嗯?”说罢,我关了工作室的门。
把神像放在办公桌上,拿着放大镜细看上面所有粘合的地方,果然是有规则的。
这是织娘在教我测量鬼魂伤口的时候,提到说任何破碎的东西一旦找到规律,便很好缝合。
当时我
。对这话不以为然,因为我不是没修复过破碎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规律。
直到想起早前我修复神像的时候,还是秦屹给我摆放的次序,当然那时候他应该是秦北屿附体。
他对自己神像破成多少块是有数的。
于是我揣测,他魂飞魄散时是不是跟神像碎的一样,所以他的残魂才要在神像里养着。
我用指腹蹭着神像的轮廓,怅然若失:“您到底碎成了多少块?是像神像碎裂的这样吗?”
秦北屿是神祇啊,到底要面临多绝望,多无望的事情才会魂飞魄散?
忽然之间,我指尖有微凉的气息流动,在我指尖缠绕。
我微微一怔,连忙捏了个咒印,便看到一股金色的灵气在指尖钻来钻去,好生轻柔。
我鼻头一酸,眼睛就朦朦胧胧看不清了:“秦北屿,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您那些散碎的残魂?”
人这一辈子太短,我怕来不及找够我就死了,那谁又来为他修复魂魄?
我在他人面前是不会很脆弱的,但面对秦北屿的时
。候,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像个小孩。
而后,我便觉得有一双手臂将我搂入怀中,很轻,我知道是秦北屿。
只不过他弱的没法凝成本尊的样子,是一团淡淡的血雾。
饶是如此,也让我激动得无以复加。
我问他:“我想把魂火还给您,可以吗?”
《蛊经》上没说过如何归还魂火,因为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命心甘情愿给了别人。
就好比言珩,他被借命,即便他现在那么厉害,也没办法借出去的命要回来。
我语音未落,面前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秦北屿生气了。
我便讪讪道:“我今天去阴阳地界了,在那边看到了城主,我知道那一定是您一缕残魂,可他已经修成了鬼尊。”
鬼尊,阴司何等尊贵的存在,冥官们都得仰望的主。
他会回归真身么?
再或者,他会不会想要把其余的残魂融合?
秦北屿听后没什么反应,气息依然冷冰冰的,随即神像上金光一闪,血雾便消失了。
啧,好大的气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