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半天才洗好,支起身子去拿浴巾时,便看到白蛋蛋和大金龙的脑袋都搭在洗手台上,目不转睛地瞅着我。
刚刚还蔫巴尔的大金龙,此时目光熠熠生辉。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连忙扯过浴巾擦了擦水,才把衣服放到窗口去吹。
县城这边天气好,窗边又通风,估计到明天早上衣服就干了。
昨夜里担惊受怕了一夜,又连滚带爬走了那么远山路,我这会儿也实在撑不住,就裹着被子睡了。
迷迷糊糊中,怀里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凉凉的,我便抱着睡了。
这一觉我睡得好死,都是后半夜了才醒过来,才发现我抱着不放的居然是大金龙。
它身上冰凉凉的,我抱着很舒服。就是身上光溜溜的啥都没穿,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在它是条龙,什么都不懂,我便也没在意。
一翻身,瞧见白蛋蛋又趴在枕边,它的睡姿真难看,四仰八叉的像一只狗似的。
它居然还磨牙,我正要弄醒它纠正它的睡姿,它又放了一个响屁。
真的,我没骗人。
我家白蛋蛋又磨牙又放屁,我真不愿意相信它是一条龙。
我走到窗边摸了摸衣服,早已经干了,便就穿在了身上。
凌迟三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天空一颗星子都没有。
我站在窗边望着天愣了很久,才转身回到床上,已经睡不着了,想起了哑叔。
不,他是爹爹。
爹爹临终的时候给了我半块玉佩,我从脖子上取下来看了许久,觉得那个“山”字并不是一个字,应该是个偏旁。
所以,那半块玉上是另外半个字么?
他是让我找到有玉佩的这个人,然后呢?总不能是给我相了一门亲,让我去认亲吧?
这个想法很荒谬,因为爹爹在我们村从来没有社交,他在村里都痴痴傻傻的样子。
至于奶奶,她沉迷巫蛊之术无法自拔,当然更不可能给我去说亲,我也没听她提及。
我把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抛到脑后,转身准备再睡,便看到大金龙靠着床头在看我
白蛋蛋正趴在它身上撒欢儿。
“你怎么了?”
我抱起大金龙仔细看了看,并未受伤,身上被我缝合的地方也快长好了,裹满了丝线。
我觉得这丝线碍事,便说道:“我给你把线拆了吧?”
它点了点头,还把身体抻直了,方便我拆线。
我边拆边问它:“那条大黑龙是被你打败了吗?”
大金龙不以为意的晃了下犄角。
我莞尔一笑,又问道:“那你忽然出现在篱落镇,是不是来救我的?”
它歪着头看着我,眼神亮晶晶。
白蛋蛋挤了过来,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拍了拍它:“蛋宝,乖乖进荷包去睡觉,不许闹。”
它哼哼唧唧爬到大金龙身边,在它脖子边蹭了蹭,才乖乖爬进荷包睡觉。
我就着灯,把大金龙身上的线一点点拆掉,它扭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金色鳞片在灯下闪闪发光。
“啧,好漂亮啊,你怎么长这么好看,蛋宝跟你一样是龙,却又那么丑呢?”
白蛋蛋听到了,从荷包支了个头出来,很生气地朝我“哼”了一声。
我没理它,抱着大金龙左看右看,又在它眉头亲了下:“谢谢你救我!”
大金龙一怔,忽然一个腾空飞起。
我便听得“砰”一声巨响,房间瞬间一片漆黑。
——它把灯给撞碎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