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他推开了这被关得严丝合缝的木门,一条带着湿润和温暖的舌头,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他的脸上,开始舔舐了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小哈。
“嘿,伙计,我回来了。”鲍尔温笑着抚摸哈士奇低下的头颅,它似乎守在门口,警惕着周围。
哈士奇罕见地不吭声,只是舔舐的动作更热情了,好像要给鲍尔温洗个脸。
“吼!!”
一声痛苦的嘶吼传来,打断这对搭档的重逢,鲍尔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一把将哈士奇的大嘴推到一边,看向房间正中心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嘴巴被严严实实堵住的兽化人,那长满灰色狼绒的脸颊面对着天花板,下方溃散混沌的瞳孔似乎在渐渐凝实,鲍尔温从那一双眼睛中看到了惊悸、挣扎、痛苦。
一只纤细白皙、套着医用手套的手,正握着泛着寒意的短刃,将刃尖放在兽化人的眼眶上方,她的眼眶似乎有苍白色的火焰在跳动。
兽化人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眼眶开始溢出的灰色浓雾宛如尖叫的沙尘暴般盘旋升起,苍白色的火焰燃烧着它们,发出滋滋的声响。
直到慢慢平静下来。
兽化人仿佛看到了光亮,剧烈的疼痛似乎要挤爆他的脑袋,却一点一点唤起了他作为人类的记忆,同时,也使得他不自觉地回想噩梦中发生的一切。
他想要逃避自己的对同胞犯下的罪行,但他用爪子划开同胞脏腑的记忆,却像梦魇一样,一直缠绕在他的灵魂,他至今还记得鲜血那滚烫的温度。
可是,越是逃避,这一切越是纠缠着他,无数条触须从梦魇中探出,将他死死捆住。
唯有勇于面对痛苦,方能获得解脱。
于是他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经历着,那些宛若狼的嚎叫像是寒风一样,撕扯他满是兽性的灵魂,直到……这一切都被时间洗去,直到这些记忆再也不能称之为伤痕,最后只剩下了作为人对同伴深深的愧疚。
他,醒来了。
四肢被固定在场上,狰狞大嘴被堵住,可是他却感受难以言喻的悲伤,就这样哭了出来。
此时,他的右胸腔开始肿胀起来,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东西正在朝着胸口蠕动。
普西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疲惫的双眼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但她手中的动作依旧不慢。
她将放置于兽化人眼眶上方的短刃下滑,反握着刀柄,刀尖抵在兽化人胸口那处还在蠕动的肿胀,感受着里面的鼓动。
随后,轻轻一划。
像是气球被戳破的声音,暗红色的液体刹那间从细口喷涌而出,飞溅到普西拉身前,却被苍白色的火焰蒸发干净,飞溅到手术台上、地板……
那不是鲜血,也不是血淋淋的肉块,而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存在。
虫子。
亚楠人血液中的虫子,一种寄生虫。
大概半个指节长度,像是细绳一样的虫子,密密麻麻分布在血滩之中,有气无力地蠕动着,发出若有如无的惨叫声,最终一动不动。
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鲍尔温眼神一缩,右眼蓦地自然睁开。
他强行压抑住的冲动又被唤醒了!
猩红的火焰跳跃着,以他为中心,周围的一切仿佛处于某种压力之下,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事物都碾碎成尘埃化为废墟!
空气颤抖着,他的身体发出好似燃烧的噼啪声。
巫师身后出现了一个虚影,混合燃烧着蜷曲火焰的漆黑恶魔!
“该死的!”
他暗骂了一句,竭尽全力地压制着身体内产生的异变。
身旁的哈士奇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对着鲍尔温龇牙咧嘴,只要他有异动,它就会将自己的主人扑倒在地,按在地上。
巫师用右手固定住漆黑的左爪,浑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一根根血管凸出,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