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躺着,也能看出神父的高大和魁梧,大概有两米多高吧?
他比鲍尔温还要高上一点,但也有限。
他穿着灰黑色为主调的衣服,搭配着厚实的披肩和笔挺的下摆,还有看上去是他的家人为他准备的灰白色围巾,只是上面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血迹。
加斯科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便尝试着扶着护栏,让自己站了起来。
鲍尔温指着神父的围巾问道:“这条围巾是薇奥拉织的?”
神父抬起头来,用白布蒙住的眼睛看着鲍尔温,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认识薇奥拉?”
他的声音很低沉,略微有些沙哑,然后他皱了皱鼻子。
刚才只顾着身体上的疼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原来眼前这个家伙身上没有亚楠人独特的味道。
凡是接受过血疗的亚楠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而猎人常年与兽血打交道,受伤不断,大腿上不知道留下了不多针孔,自然身上的气味就更加明显了。
透过白布,神父看着那一身黑衣猎人服装,面对着这个陌生面孔,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
注意到神父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鲍尔温微微一笑。
“这身衣服呢,是我从一名猎人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他似乎死于野兽的围攻之下,至于我,只是一名才刚刚来到这里的外乡人。
薇奥拉,也就是你的妻子,哦,还有你的女儿瑞曼,她们委托我找到你,然后将你带回去,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神父相信了这一番话。
听到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名字,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愧疚,忍不住叹息一声,强忍着疼痛,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武器。
“我明白了,但是——”加斯科因微微摇头,“我不能回去……”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猎人的数量越来越少了,但野兽越来越多了,我不能就这样回去,躲在房间里,那不是猎人该做的事情。”
他看了看斧刃上有缺口的猎人斧,苦笑道:“这是我的责任。”
神父将短柄火枪插回腰间,空出手拉了拉眼罩。
鲍尔温不为所动,他不理解加斯科因神父所谓的责任,更不明白这样的坚持有何意义。
在他心里,他要保护只有身边的人,所以他才会在确认普西拉的安全后才离开,甚至还将哈士奇留在她身边。
至于救人?真的,那只是顺带。
冷血无情?他不是。
乐于助人?那也是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或者,这个人是他的熟人。
因此,对于神父的坚持,他并不能理解。
鲍尔温面无表情地看着神父那张疲惫的脸,冷不丁地问道:
“你有想过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留在家里,会安全吗?”
神父正要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将周围的野兽清理干净了,但你忘记了一点,有时候兽化只需要一瞬间,你知道我找到她们的时候,在窗外发现了什么吗?”
“……”
神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猎人斧的手柄。
“野兽,两只野兽,其中一只已经彻底被兽疫腐蚀!如果我晚到哪怕一分钟,你觉得那扇普通的窗户或者木门能挡住兽爪吗?”
鲍尔温观察着神父的反应,摇了摇头。
神父的头已经低了下去。
“加斯科因……你在逃避,对吗?”巫师盯着对方被蒙住的眼睛。
“兽疫已经感染了你,你害怕突然失去理智伤害自己的亲人,所以你在逃避她们。可是,你明明知道那些猎人为什么会失去理智,却还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加斯科因神父忽然笑了一声,带着一种疲惫与无力:
“对,我知道。猎人猎杀太多的野兽,自己也会变成野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