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根触手以极快的速度弹射而出,发出撕裂空气的声响。
眨眼间,触手又伸了回来,挥舞着,将尖端悬挂的某个物件抛给了普西拉。
普西拉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
这是……一开始束缚住她的阻魔金手铐,也就是鲍尔温扔向威戈,但被躲开那只。
触手猛地一用力,将女术士的双手缠绕在了一起,最后送到普西拉面前。
意思很明显,不杀女术士没问题,但要限制她的魔力。
如果是一般的施法者,被戴上了阻魔金手铐,那么她就会失去所有的魔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术士都像威戈佛特兹、鲍尔温那样,失去了魔法,却依然拥有超凡的武技。
这一次普西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女术士铐上了手铐,无视女术士喷火的目光,对着尤利西斯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普西拉,你的善良是理智的。”
话音刚落,尤利西斯缠绕女术士喉咙的触手,猛地用力!
“你要做什么,尤利西斯!这难道还不够吗?”
普西拉想要阻拦,但刚走了一步,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长时间的捆绑,让她的腿部变得麻木。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女术士的喉咙被捏碎。
她喷出一口鲜血,嘶哑地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感受那股刺痛,一种愤怒涌上心头。
她彻底发不出声了。
“面对敌人,你的善良、仁慈是多余的,但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谨慎。就结果而言,她应该感到幸运,至少保住了性命。”
尤利西斯这才松开女术士,从她身上爬下来,将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的匕首,扔到普西拉面前,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普西拉咬着牙捡起匕首,准备站起来。
她想要去扶起女术士瘫软的身体。
当站起身体,下意识抬头的那一瞬间。
她看到了高悬的血月,目光无法控制的下移、偏转,她看到了……法阵中心那漆黑的狭长裂缝。
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她突然感受到,在自己的心底,涌现出的一道晦涩不明的呢喃,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道声音。
视线模糊起来,思考被抽离开来,耳边不断重复着呢喃。
一阵痛苦的寒意罩在她的思维和精神上。
呢喃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些不连贯的,语言不明的,晦涩难懂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语言的语言。
冰冷的大地和潮湿的腥风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喉咙深处发紧,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感官中褪色。
面前的世界犹如一张沉入水底的残破拼图。
她的意识也像是沉入了海底,还在往下沉……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似乎醒了,又似乎还在海底。
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是呢喃。
而是,陌生的歌声,鬼魅似的空灵歌声……
黑暗消失了,她又看到了……
一个穿着少女服饰的人偶跪在未知的花园里,跪在丛生的百合花中祈祷,她低垂的目光前是几块简陋的墓碑。
洁净的夜风孜孜不倦地随着歌声伴奏,皎白的月华像是光晕一样环绕着她;
夜空中繁星点点,好像萤火虫飞过湖泊,纷纷向水面飘落下来,掉入她的发梢间。
普西拉的意识,就这么不明所以地凝视着。
过了一段时间,她看见那个人偶转过头来,在那柔顺的金发下,眼神冷漠透明,仿佛是冰块,白发犹如灰烬,嘴角勾勒出奇妙的、冰冷的、却显得宁静的弧度:
“欢迎您的到来,尊敬的神明。”
说话声慢声细语,带着奇妙的咏叹调。
普西拉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偶会称呼自己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