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小童虽然害怕,但身在回春堂,亦有一颗悲悯之心。
大雾四起,街上除了他们再无动静,小童来不及耽搁,便和迟家的车夫合力,将奄奄一息的季无渊给抬了进去。
回春堂只有这小童晚上住在这里的,发生了这种事,他将季无渊安置好,便要去找回春堂掌柜的。
迟玉卿却叫住了他。
来不及了。
“我需要有人帮我,麻烦小公子了!”
迟玉卿说完,又吩咐了双儿,让她去准备一些清洗伤口的东西。
那小童却以为她是让自己来救季无渊,吓得脸都白了。
连忙摆手回决道:“姑娘,我哪儿有什么本事?我们掌柜的就住在附近,你放心,我们掌柜的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是在回春堂做学徒,但现在所学不过皮毛,又怎敢轻易应下。
“你再磨蹭,他就真的撑不住了!”
说话间,迟玉卿却已经将季无渊的衣服扒开了。
她的神情中满是担忧,无关其他。
看着季无渊染血的胸膛,那小童这才反应过来。
她是要救人。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仙子姐姐!”
他们见过的,虽然过了这么久,但他依旧记得,身穿绿色罗裙的少女,替他们回春堂解围一事。
上回她戴着面纱,他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她的气质却是独一份。
迟玉卿看着他身上到处都是被利器所伤的伤口,止不住的心惊。
可她没有哭,她意外的很冷静。
知道她是谁了后,小童便很信任她了。
她吩咐什么,他便照做,什么也没问。
好在,他虽然伤得严重,却没有伤及要害。
直到三更过后,才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趁着无人注意,小童便跑出去,出去时也留了个心眼,将门锁住了。
好不容易保住了他的性命,迟玉卿也累得不轻。
“小姐,药煎好了。”
还好,这里是回春堂,最不缺的便是各种药。
“先放下吧。”她以为他会醒。
迟玉卿颇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季无渊,又觉得万分庆幸。
幸好,她救了他。
“小姐,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的身边有暗卫保护,她在何处,做了什么,不用她说,父亲自会知晓。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看着迟玉卿红了眼睛,双儿难免心疼她。
这里是医馆,将这人仍在这里应该也无关紧要。
更何况,她家小姐还扒了人家的衣服,万一这人是个无赖,醒来后非要缠着她家小姐怎么办?
对于这种陌生男人,双儿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迟玉卿知道她是好意,可她又怎会就这么走了呢?
像他这种伤,夜里最是容易发烧,若是无人照看,最是危险。
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她来守着他了。
“你先下去吧,等他醒了我再叫你。”
这药凉了便不能喝,待他醒了,还得麻烦双儿去热一热。
“小姐,还是我来看着他,你去休息休息吧!”
她已经很憔悴了,双儿可不舍得。
迟玉卿无奈,只好佯装恼怒,让她出去了。
双儿拗不过她,只好先退下了。
迟玉卿握着他的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她想到前世,他奉旨出征,是不是也是像今日一般,倒在血泊中无人理会?
“若谦,我真害怕,害怕我晚来一步……”
或许,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便是跟着师父学了医术。
若不然,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她的面前。
他没有性命之忧了,她反而才害怕了起来。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