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弱的阳光穿透紫藤花叠艳的娇蕊碧野,斜斜地披影在男子完美无缺的惊世侧颜。
不是雀漓潇,而是独孤斩月。
他恢复了黑色的墨发与清冷的容颜,白璃魄的影子已被他从脊髓百骸里清除得彻彻底底。
他重新变成那个冷冰冰,近乎无情的独孤斩月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虫儿的唇珠不停地颤抖,在她最绝望无助,最需要他来解救自己的时候,他反来到了梅姑娘的身边。
难道是独孤九的圣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走到别处去?为什么他永远只会在她的身边冷不丁得出现,又离去。
不不,虫儿想,其实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她自始至终,都不该进入他的圈子。
樱祭夜看虫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非常,低低朝千目道“走,快扶着你姐姐,咱们走。”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随手花钱买的,亦能随手抛去。
他只在乎虫儿就行。
虫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很想装作不认识独孤斩月的潇洒姿态,可是他们又是那般缠绵悱恻地相爱一场。
怎么还可能姿态潇洒呢?
其余女子见到虫儿,觉得对她窃窃生厌,均移开视线装作无视。
红菀反倒热情洋溢道“樱公子,这都几日了,你带着虫儿妹妹去哪里玩了啊?怎么才回来呢?”
几天?独孤斩月的眉头禁不住冷冷勾挑,虫儿不是在寂雪啼苑吗?
还是她的身边一直有樱祭夜昼夜相伴?
虫儿的头痛得厉害,加之药奴的离世对她打击甚大,她觉得自己仿佛得了失语症一般,嘴巴半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想看看独孤斩月的反应,独孤斩月也想听听她的解释。
两个人遥遥凝目相望,隔离了所有人,仿佛冷剑霜刀,在半空中激战。
红菀略瞧出两个人神思有异,又扯起嗓子喊道“哎呀,雀漓潇也真是的,冷着他的公主妹妹不管,非说要去寻你。”
“这不?他前脚才一出门,鹜面也跟着去了,说怕你与樱公子出危险。”
“你们瞧,这二人不是亲亲密密得回来了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来得这么多危险呢?”
还想继续说一些叫人误会的话,置在一旁的青芜忽然咳嗽道“哪里来的啰嗦,赶紧叫虫儿他们进屋。”
红菀白眼一翻,继而娇笑道“我还没老糊涂,这宅子是樱公子的,主人回来了,我们肯定得让地方啊。”
她将独孤斩月带来的金钗摸了一摸,依依不舍地还给柳舞梅,朝虫儿走来,边行边道“小冤家,赶紧和我回屋子里换洗一翻吧。”
又朝其余人道“月公子和柳姑娘还有贴心话要说的,咱们不要留着当蜡烛了,赶紧都回屋歇息歇息,晚上我给大家包饺子吃。”
虫儿本意是抗拒的,可是鬼使神差,红菀拉着她,她就真跟着一起走了。
主要是凉棚里的人全部要走,只留下独孤斩月和柳舞梅独处,虫儿的心瞬时就像被疯了的野猫狠挠万遍。
她不甘心,就鬼使神差地要被红菀拽进了屋子里去。
雀姝儿看神态是想留下的,可是留下来太失了礼仪,尤其独孤斩月从方才进来后,看也没看她一眼,甚至也没跟柳舞梅亲言许多,只得盈盈起身告退,随行时,欲想摘下悬置高搁的青芜。
红菀立刻从屋里冲出来道“谁也不准动他,我来,我来伺候就好,不必劳烦旁人操心。”
于是摘走青芜,又莲步袅袅,反身回去将停滞在原地的虫儿,使劲推了进去。
七人走了三个,樱祭夜叫千目也先回房,对守在凉棚下的柳舞梅道“姑娘与独孤兄许久不见,本来在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