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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死了!
虫儿抵死窒住呼息,牙关处在冰凉的池水里拼命吐出串串急促的泡沫。
肩头的收缩感越来越重,简直把她的骨头拧碎似的,虫儿抛却胸腔内最后半口鲜气,大叫一声“斩月!!”
迎面撞击上一圆柔软的气结,气结渐渐隔绝了水底的潮涌,里面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白色的巨大尾巴层层叠叠侵占,尾翼间的每一片晶润的鳞甲与界壁轻轻摩擦,泛泛出某种旖旎又夺目的光彩。
仿佛从月轮中诞生。
尾翼间罅中渐渐露出半具精壮的男子,玉带今冠早已被蛮力碾碎,漫头金色的长发像凌乱的纱帘一般,笼罩着男子痛苦又绝望的俊美五官。
他好苦楚,每一根发,每一片麟,每一处肉都像要背弃他似的,独孤斩月已经竭力压抑自己身体的剧烈变化,否则他早已经腾空而起,把璧落岛的方圆土地攻击到体无完肤。
为什么,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却越来越痛!!
脑壳撕裂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腿脚上冥冥中捉住具娇软的身子,不对,他的腿已经变成了尾巴。
就像一道无法摆除的厄运,把他的腿砍断后,生硬接上了不属于他身体的东西。
那不听话的东西不知道把谁也一同扯入这见不得人的痛苦的深渊。
独孤斩月双臂微绽,虫儿便像梭鱼般,猛地扎进他已经冷如冰窟的怀里。
“斩月!斩月!”虫儿觉得他像要死去一般,使劲揉搓他冰冷如石的肌理。
上一次,他可没有如此怕人的模样,仿佛自己不牢牢地捉住他,他就要烟消云散去了。
独孤斩月眼睛依旧蒙着,隐约听见虫儿声声唤他,咧开滴血的唇瓣道“怎么是你?!为什么每次我这样凄惨,偏被你看见!”
他的狼狈不堪,最不想让她看见。
虫儿才不听他浑话,独孤斩月口里吐露的微弱气息,吐在她的胸口,都像冰针那般冷炙入骨。
再搭上对方的脉搏,忽悬忽沉,真是僵死一般的光景。
“别怕!别怕!”虫儿叫他别怕,使劲将自己的真气,以口对口,渡入对方已经咬烂的唇肉间。
可是,她自己怕得要死,连指尖亦忍不住地颤抖。
别死!
不知为何,虫儿想到一个死字,突然大骂起自己的愚蠢,怎么可以诅咒那个最深爱的人?
纵然最恨他的时候,也绝对没对斩月说过一个死字,而今,她这个活生生的药人就在眼前,她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独孤斩月反复扭转着,他的尾巴已经难受控制,除了池底的藕根被扫荡的天翻地覆,甚至半池的水浪,已经被他拍送到了四面八方。
他好痛苦!痛苦!
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很快就会有人来!!
独孤斩月使劲推开虫儿,“这次,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我送你走!!”
他的长尾已经稳妥缠住虫儿的小腹,浑身的冷汗层层渗透,给华白的尾麟打上一层艳光四射的腻霜。
“绝不可能!”虫儿亦觉得这次独孤斩月的情形看起来尤其糟糕,抵死抱住他冷冰冰颤缩的胸膛。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死亡都不可能把你我分开。”
“斩月!斩月!”
独孤斩月的长尾明显摆动更加剧烈,整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星月倒异。
可是虫儿惊悚地察觉到,他的长尾居然不断在增长,增长,直把正方池塘满满当当地侵占。
迟早长到所有人都瞒不住。
两人心有灵犀想做一处,虫儿定然是不能见独孤斩月受苦的,不由自主地攀附他的肩头,低语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