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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虫儿有些虚弱,脑子里散发出嗡嗡的回音,她听不懂他的意思,觉得镇湳王言之极对,这人的话有毒。
眼泪一听,就不受控制地颗颗滚落。
他那么绝望,还是出来寻她。
她……
独孤斩月忽然以手遮盖她的眼睛,将几日便清瘦的身子拖入自己怀里。
“我再不说话了……”他道“你也再不哭了,这几天,我害怕得要死。”就像哄小孩似得,微微晃动着肢体,只等虫儿高热的躯体,慢慢恢复正常。
两人相拥而眠,相互调和彼此渴求的体温。
就和虫儿一万次所希求的,一模一样。
浑然无语,热退。
舒服地苏醒,忍不住伸展被病痛摧磨的四肢,结果发觉腰身被某人禁锢难移,甚至连小腿肚,也一双匀健的长腿紧紧盘缠着。
仿佛怕她再次跑掉,独孤斩月的周身肌理,呈现出弥足紧张的弦绷感,确保每一寸皮肤都要贴触着虫儿。
虫儿惊滞,偷观他时,他的睡魇里一定是充斥着某种难以排解的忧郁,将好看的眉宇蹙得似紧微紧。
真是不自觉,虫儿腾出两根手指,将他的愁眉轻轻推开,那眉心隐隐的一竖郁纹,仿佛刻入皮肉,如何抚弄不平。
虫儿再试。
那眉宇下的眸子悄然睁开一缝,琥珀色的流光便倾巢涌动而出。
“你的手是铁皮做得烙铁吗?”
虫儿将手缩回。
独孤斩月一把擒死,满脸没有多余的表情,连口唇里吐露的词眼都是冷静无澜的。
道“我这皱纹都是被你气的,再给我揉摸两把。”直说着将虫儿的手摁在自己额头,轻揉慢搓。
虫儿大病初愈,本来就抗不过他的力气,由着独孤斩月的牵引,轻重缓急得替他舒揉着太阳穴。
垂眸慢道“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别的东西,包括感情,我是再不会给你,所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此番话语好没气场,连虫儿自己都觉得不争气,心底准备再酝酿几句狠的。
独孤斩月奔波劳碌,神仙风姿也挡不住满面困倦,虫儿的小手揉来弄去,正叫他惬意,疏淡道“吵死了,我要睡觉。”
一条长腿直接担在虫儿的腿侧,把正欲起身的家伙死死压着,难以脱身。
他这番突如其来的暧昧,又叫虫儿忐忑,又叫虫儿荡漾,分明那日里愤怒到把桥拍碎的人,怎么可能再毫无间罅,柔搂着自己入眠?
“独孤斩月,你……开门见山的说,你这次想叫我帮你干什么?”被伤过的人,总是喜欢心存疑虑。
独孤斩月冥冥之中周身一凛,遂而冷静道“你若如此忌惮,那帮我的事就很多很多,最近累得紧,现在,帮我睡觉。”翻身而压,将虫儿结结实实地钳制到位。
虫儿再喊再抗议。
他已经沉然潜入梦乡。
从不知道,他这种人耍起无赖,简直比无赖还无赖。
充分休息后,独孤斩月命人将两人睡过的软榻收拾,虫儿这才专心注意,原来是出来寻她时,特从镇湳王的军营里借来三顶可伸缩自如的军帐,铺展后自行撑开,内置床榻,可以供人休憩,质裁特殊,防风遮雨,冬暖夏凉。
不想使用的时候,即可收回,缩成囊状,方便携带。
此刻公孙迟与楚崡天已将三顶军帐收拾妥当,两人各骑八翼霄腾,足见赶路追人的着急。
虫儿呆坐一旁,总觉得那一粗一细的汉子偶尔偷窥自己,知道他们早暗自猜过自己的身份,虫儿心念,谁再看就剜他眼睛。
那两人被她盯了几次,浑身发冷,规规矩矩跑到看不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