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大约猜得她是心虚,言辞转而锋利道:“如何这临门一脚时就怕了?贼胆心虚,还不快快详细禀明,镜界里面到底是什么?”
虫儿知他误会,煞有介事道:“帝君误会了,属下并不是要阻止您进去,而是属下曾在魒骥面前发过毒誓,答应不会再进入镜界,否则他便亲手解决属下的贱命。”
“而且魒骥将军谨防属下再次进入,收走了属下入镜的……”
……的什么东西呢?
虫儿先抛去砖头,期待能引出璞玉,若是不先发制人,一旦让鬼帝先派她进去,任凭什么西洋镜都会穿帮。
“你怕他作甚?这世间除了我身边的割影刀,他那柄飞鬼连你一根头发丝都削不断!”
鬼帝梵音似要发作,又忍住了,将右手五指结印。
只见他同时掐起拇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修剪整齐的甲盖内,各嵌一条金属色的乌丝,扣成一个浑然天成的牙月环爻的聚阴之符。
此符汇聚阴镜镜面无尽的阴气,将它表面被砍裂的缝隙,逐渐显露出来。
虫儿还想弄清楚,到底鬼帝的指甲上镶嵌的是什么宝物。
一股强劲的吸力如风云变态,衔接地阴,弹指间将二人原封不动得拉入镜宅内。
镜宅内的烛炬,蓝退红显,正是离开时的模样。
纵横交错的走廊接连着千篇一律的房间,令虫儿才踏在冰冷的地板间,胸口便堵塞一块巨石,煞是郁结。
鬼帝梵音不做声响,也不允许虫儿多做口舌之辩,淡灰色的眼睛在星星点点的火舌底,流淌着机敏的光泽。
他在听。
“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
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今宵为君把歌唱,句句都是伤心曲。
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为君舞。看尽人间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
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但愿天下有情人,总有一天成眷属。
吾本是,荷花女,一片芳心请记取。他年荷花盛开日,朵朵带去吾祝福。”(此童谣查自百度,引用一下。)
镜宅角处,夜光悄涌,有人在哼唱花语童谣,清秀的音调婉转曲折,将女子的爱慕之情演绎得如怨如泣亦如诉,让听者哀,愁者痛。
虫儿的心弦,被这伤怀曲调蓦地播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