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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壳里装满了石头,沉的要死,就连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鼻子间涌动着杂草被烧枯的香味,仿佛接下来就是烧肉的焦味。
迷迷糊糊里,火势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气团包围起来,渐失了燎原的态势,火还没熄尽,烟雾里冲进来一具淡泊的人影。
那人的怒气,比火还要凶猛。
他扑面一来就责道“才叫你受一点罪便要寻死觅活,若是我死后,你一个人怎麽活下去?”
虫儿看不清对方的脸,约莫觉得像独孤斩月,又约莫像白璃魄,再或者是某个人。
终归是她不敢见,也不想见的人。
虫儿低头迷糊道“滚开!”,忍不住满身的寒冷,将自己蜷缩成极小的一团。
那人不听劝,扑过来非要抱她,结果一触着着她的身子,当下把他急个要死。
“你生病了!”他揪心道。
虫儿晕晕乎乎一把推开他的怀抱,口齿颤抖道“快滚开,不然休怪姑奶奶无情……”
那人铁定心肠,非要跑来招惹她。
虫儿难抑心头的激愤,弹出穿心反复三扫,刀刀致命,绝不留情。
那人便由着她发疯,可又心疼她乱砍一气会误伤自己,只得出指点她的穴位,叫她先冷静下来。
昏迷中,虫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团轻云围裹,那片云柔软得醉人,叫她忍不住往云心靠拢。
云心是冷清的,是兰馥的,跟某个人身上的味道一样,总是那麽令人朝思暮想。
你滚蛋!
她的潜意识里骂骂咧咧,可是原本冷彻心扉的身体突然滚热如火,直烧得自己生不如死。
她需要睡觉,她需要食物,她也需要这团冷绵绵的云彩。
所以她心里期待着能钻进云朵里,那云便赤果果地真将她裹进里面。
“嗯……”虫儿恍惚中舒服地轻哼。
那团云乖哄道“张嘴,听话……”
趁她微张的干裂的唇,那云就贴合而来,将凉腻的云舌探了进去,缓缓释放出苦涩的药汁。
好苦!虫儿有些排斥这种口感,和嘴里嚼烂的草汁一样恶心。
“乖,不要反抗我。”冷云覆盖在她身上,深深地将药汁用舌尖点入她的檀口,如同将草籽播撒入田涧,一颗一颗得拉扯起黏动的津丝。
虫儿顾不得苦口的药液,迷迷糊糊将冷云递送来的东西全部喝完,终于糊涂至极端,躲藏在云心里沉沉睡去。
烧灼连日后退却,耳畔轻响起若有似无的摩擦声,虫儿减退了病热,思络登时清明无比。
“谁?”条件反射朝声音甩出穿心。
“嘭!”得脆响悦耳,只见一个**岁的小男孩端着洗脸用的铜盆,愣站在原地。
穿心正贯盆壁,盆里的温水自洞口疏疏流淌。
虫儿始觉慌抑,四肢的气力仿佛被那一甩消耗殆尽,整个人只剩**气撑做在床上。
你是谁,虫儿本想问小男孩。
“妈妈!”小男孩先发制人一把撂下铜盆,然后吊着嗓子哇哇大哭着去找门外的家人。
接着是推门声,关门声,狗叫声,小男孩的惊泣串连入内,格外提神。
虫儿被各类嘈杂的乱声激得头皮发炸,整个人萧风淡吹,已然瘫卧在干硬的床上。
这是哪里?大概扫视屋内,棚屋露壁该是村民的简居,可她分明担心人多口杂,才没有进村讨口热饭。
木门再次被推响,这次一下进来三个人。
入门三人,一者为中年农妇,粗手粗脚,粗衣粗巾,虽是服饰简陋,却洗刷的干净非常,满身透着胰子的淡腥味,目光却如昫日般慈祥。
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