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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某这次能从无形塔里平安归来,多靠姑娘在塔中的悉心照顾,姑娘是连珠转世,自此终会被雀无极惦记,只望姑娘赶紧觅得安身之所,好好保重自己。”
一万两的银票分外晃眼,像明铮铮的尖刀狠狠剜去她的眼睛,痛彻心扉。
虫儿被那银票逼退数步,头晕目眩道“你的钱,你自己拿去花吧……我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白璃魄的手一直悬高不落,他修白的长指微捏了捏纸角,定心淡道“姑娘不要,是嫌弃太少吗?”
虫儿不禁拧起秀眉,莫非他觉得一万两可以买得到她失去的贞/操?
他把她当作什么?
虫儿忍不住抚摸胸口的穿心,这时候如果出其不意给对方的胸口戳上一击,才真是解除了自己胸口愈来愈深的积闷。
可是……
她深深知道,自己也不是全然无辜的受害者,那时她同样被他痛苦的纠缠搅乱了理智,意乱情迷中做了那等不堪言说的事情。
她对不起独孤斩月,更对不起自己,尤其在看见白璃魄伸出钱来感谢自己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如今真是做了婊/子,活该被如此对待。
虫儿将嘴唇咬得生疼,似乎有丝血腥的味道落在口内,她紧握的双手松了再紧,眼底憋着水光道“白公子无须谢我,如今独孤斩月顺利得救,你我间也互不欠,就此便别过吧!”
语毕,虫儿头也不回得走向,与白璃魄背道而驰的方向。
只走几步,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白璃魄冷道“当初欲从无形塔里盗出巽珠,如果没有我的血,来破除它身上的定风咒,恐怕你也绝不可能拿到巽珠的吧?”
白璃魄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添讶异。
虫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大胆继续道“其实公子预谋叫我去帮忙,故意安排四破躺在门口守我。”
“公子早就算准了我为了斩月的安危会半夜逃跑,正好撞在四破身上,他那个和尚一根筋,肯定会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真像……”
“所以……”
所以她名为主动请缨,实际上应该是被他算计个彻底。
包括他主动对她的各种暧昧,各种关怀,说到底也不过是麻痹她的手段。
白璃魄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凌冷的眸子冰封了所有的情绪。
“所以,诱我入局的这件事,独孤斩月知不知道?又或者说……他有没有出谋划策?”
白璃魄眸子间的冰层忽然裂了道细纹,他的神情明显焦躁不安起来。
她明白了……
虫儿做出个打住的姿势,在她还不想杀人的时候,赶快阻止白璃魄说出任何解释的言辞。
她已经如此的不堪,又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悲惨,忽略去白璃魄的任何表情,她幽幽道“天下之大,偏我为何爱上独孤斩月,天下之广,偏我为何遇见白璃魄……”
天下之小,暗罅百生,人心之小,藏污纳垢,要她一个人,终该何去何从呢?
虫儿慨叹一口浊气,展开轻功,跌跌撞撞地朝未知的路奔去。
白璃魄目送着她离开,一张银票早被掌心汩汩的血水浸润个透彻。
独孤九不知将自己抛在了哪片荒郊野林,虫儿觉得如今真是名副其实的身若浮萍,想这幽幽古国天广地阔,究竟该何去何从?
没有了依靠,没有了期盼,她唯一的念想便是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
因此她削短了头发,在脸上涂抹草汁,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还偷了山里猎户晾晒在外面的衣服和草帽。
乔装打扮之后,她才略微觉得自己或是安全的,断定九尾龙族和朱雀凤族的方向切不可去,只好朝着反方向摸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