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变作阴沉沉的可怖模样,他的身形在不断抽打的珠链里突然消匿,连那颗疑是月光光的大光头也不反光了,仿佛从人间瞬时蒸发,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虫儿我暂收水滴长链,屏息再看,四下一片死寂,倏然头顶月光被黑影遮蔽少半。
“糟糕……”根本来不及抬头,一道黑电从天而将,不知是掌还是腿,一招劈在自己的右肩,如同搓骨扬灰的撕痛,脑海一片空白。
虫儿应声轰倒,自肺腑涌出一口新血。
好……好……
含血冷笑道“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
黑影稳妥着陆后,云沧伸手讨债道“金刀拿来……”
金刀……金刀……难不成这金刀里有什么秘密?
虫儿握住金刀,将嘴里的残血倾力吐尽,问道“你要刀……难道是放过我的意思?”
“怎么可能?你只中我云天一脚,我弟弟的九百九十九鞭的血海深仇,还没有讨要回来呢!”
虫儿听他一言,也顾不得肉体的疼痛,忽而呵呵狂笑起来道“你和昆沧在打压虫儿这件事情上,还真是兄弟同心啊,不过有一句话云沧可否听过……”
“我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云沧不为所动道。
“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人……!!!”
爆吼一句,虫儿从怀里掏出阳镜青芜,对阳镜大喊道“师傅,看你的了!”
只一声吼完,同时用金刀划破手腕,汩汩的鲜血纷涌如溪,嘀嗒嘀嗒全部送入青芜的浩瀚镜内。
青芜古朴的镜光,被虫儿的鲜血渲染至夺目的红浪,它受了千年雷暴的荼毒后,第一次如此吸食源源不断的药血。
虫儿知道,自己和青芜都在孤注一掷。
“什么东西?”云沧的眼底溜走一些怪异的光彩。
青芜咕咚咕咚喝着虫儿的药血,镜面由巴掌大小,转眼变作井口,再无限伸展做一圆巨大的镜界。
那平淡无奇的界面因为吸食了独一无二的血汁,陡然翻腾作排山倒海的血潮,一波未平,再掀风潮,红煞煞得触目惊心。
“你……”云沧被眼前的血色天地惊呆半晌,两脚不断后移,似有逃跑的迹象。
“来不及了……”虫儿诡秘一笑道。
无数条如烟如丝的红练,自青芜的体内漫天飞舞,最终将整个阁院包围个水泄不通。
但是内里已经变了另一幅天地,乌压压的天际厚重地盖压在疮痍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死亡残留的血迹,到处都是难以呼吸的灰尘,人在这里已经分不清自己倒底是在人间,还是在炼狱。